她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还在花轿内动了手脚。
“大小姐。”琳琅也是惊讶不已,连忙纵身一跃,行到抓住花轿。
秦锦萱只觉得一阵旋转,花轿内竟然暗藏机关,转瞬间便成了一个铁笼子,将她给困住了。
这……
秦锦萱没有想到,为了阻止她与沈沐宸成亲,竟然有人会如此费心思。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父亲书信中所写的,也不是全部的,只是告诉她,嫁去永安侯府之后,该注意什么,做些什么。
还有一句富有深意的话,想要保命,一定要耐心地待在永安侯府,必定会有转机。
转机?
前世她待在了永安侯府,等到的转机是被休弃丢出了永安侯府,还被安乐公主当场杀死。
可父亲书信中的言语,让她明白,永安侯府内,另有玄机。
毕竟,父亲还告诉了她一个天大的秘密,足矣颠覆整个朝堂的。
秦锦萱眯着眸子,前世到底是何人将这封书信给拿走了?
颠覆整个朝堂啊,那无疑是得到了谁的致命的把柄,而她竟然傻乎乎的不知道?
就这样成了弃子。
秦锦萱的脸色变幻万千,她不能让这封书信落入旁人的手中,故而将这书信中的内容记下来之后,她将这书信直接吞了。
沈沐宸看着突然窜出来的黑衣人将花轿在半空中抬着,便这样逃离了。
他连忙追了过去,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任何人都不能将她从他的身边带走。
沈沐宸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气。
这使得不远处在暗中看热闹的太子也吓了一跳。
常青郡主也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沈沐宸浓浓的杀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他像是变了个人。
常青郡主转眸看向羸弱的太子,“太子皇兄,为了一个秦锦萱,沈世子当真是一点都不避讳了。”
太子慢悠悠道,“所以,他对她……果然是……”
太子的话,听着怎么都让常青郡主也跟着担忧起来。
原本以为这些人会阻止成功,哪里想到,花轿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落下一个女子,她身着华丽的嫁衣,遮挡着面容的珠帘随着晃动起来。
沈沐宸见状,连忙快速地冲了过去,在她快要落下的时候,揽住了她的腰身,翩然落地。
她与他隔着珠帘四目相对,她的内心却是一片枉然。
沈沐宸却是后怕的,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顾不得众人的目光,将她紧紧地抱着。
秦锦萱却在此刻,附耳与他嘀咕了几句。
那抬着花轿的黑面人也尽数被拿下。
沈沐宸原本的上肃杀之气在此刻彻底消散,迎来的反倒是脸上满满地笑意。
他看向赶来的琳琅,“送你家小姐上花轿。”
“是。”琳琅垂眸应道。
他随即便行至那些黑面人面前,又看向众人,拱手道,“今儿个乃是本世子的大喜之日, 为了讨个好彩头,本世子特意安排了这出好戏,俗称鸿运当头,见着有喜。”
他说罢,转眸递给一旁差点没有吓死的管家一个眼神。
而琳琅适才已经在秦锦萱的示意下,将准备好的喜饼拿了出来。
“我家小姐准备了喜饼。”她说着,让翠珠抬着喜饼过来。
随即,沿途送喜饼,围观的百姓适才吓得躲藏了起来,如今听说有喜饼,便连忙又围了过来,一面道声恭喜,一面接过喜饼。
收到喜饼的小孩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咬开之后,却发现喜饼内还有碎银子。
这还了得,这样的喜钱谁不喜欢?
一下子,不少百姓也都将适才的事情抛之脑后,权当是人家世家成亲的规矩了,这喜饼里头的碎银子才是关键的。
故而,大家一拥而上,都争相着道喜。
太子瞧着秦锦萱的早有准备,又看向沈沐宸眼底的笑意,他慢悠悠道,“我倒是羡慕他了。”
“啊?”常青郡主一听,转眸看向他,“太子皇兄说什么?”
“没什么。”太子随即便道,“回宫吧。”
“哦。”常青郡主垂眸应道。
赫连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结束了。
从惊险到惊喜,只在一瞬间。
这秦锦萱也太有意思了。
他反倒不担心秦锦萱嫁入永安侯府的日子了,反倒期待着她与沈沐宸该如何耍心思了。
赫连祁勾唇一笑,转身走了。
安乐公主明明看着那些黑面人抬着花轿走了,为何她会突然跳下来?
她不是不想嫁吗?
难道这都是为了迷惑她的?
安乐公主攥紧手帕,强忍着咳嗽,满眼的杀意。
秦锦萱坐在花轿内,深深地呼了口气。
这些喜饼原本是准备转移注意力的,是为了到时候退亲用的,这可好,怎么就用到了这里?
琳琅不知道大小姐在花轿内转变的心思,可事已至此,她也是无可奈何的。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平息了,还迎来了不少人的道贺。
这下子,就连永安侯也看傻眼了。
他不得不感叹秦子贤的女儿的确是个难得的女子。
能够将自己的女儿调教到如此地步,永安侯总算明白了当初为何秦子贤会选中他的儿子了。
永安侯转眸看向陈氏,“这儿媳妇娶的不错啊。”
“嗯。”陈氏适才也是吓了一跳啊。
这大婚见血,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秦锦萱再次地踏入了永安侯府,可这一次,不是冷冷清清的三两人前来贺喜,也不是她被小瞧了的被轻蔑,也不是众人可惜了沈世子被迫娶了一个孤女。
而是众人都喜笑颜开,脸上大多都是这甚沈世子当真是好福气,娶了这样聪慧的女子。
这样的转变,让秦锦萱忍不住地感叹起来。
她痛恨这样的命运,她努力地改变,却发现,到最后,她改变的只是表面,却不是本质。
毕竟,她太势单力薄了。
而女子生来,要学的都是该如何相夫教子,该如何三从四德,女德女戒,女子该遵从的……
她前世不就是如此,所以,这一世不想如此,可是反抗到最后,也许感动的只有她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