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她的院子。”苏老夫人冷声道。
“是。”苏老夫人跟前的嬷嬷垂眸应道。
苏大夫人也跟着一同去了。
毕竟，此事儿事关重大，在没有传出去之前，一定要查清楚，免得到时候惹出更大的是非来。
苏怜晚看着只站在那抹眼泪的母亲，忍不住道，“母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您该想一想，这些日子，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你也瞧见了，此事儿若非是大姐姐那先发现了，你女儿的名声就彻底地毁了，到时候你还能有好？”
苏怜晚又道，“上回的事儿，就已经够离谱了，这次，又来一回，那舅母到底是何心思？咱们也是沈家的旁支，沈世子眼看着要成亲了，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来，到时候岂不是连带着用坏了他们的名声，他们还能放过咱们？”
苏老夫人听着苏怜晚的话，非常认同地点头。
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
苏二老爷也是无奈地叹气，他本就不喜欢争抢，还娶了个性子更温吞的妻子，这下子，更是百口莫辩了。
苏二夫人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她随即哭着道，“我在娘家本就不受宠，能够嫁进苏家，也是我的福气，这些年来，我不敢出声，就是担心惹了是非，给夫君招惹了麻烦，到时候，娘家那还会埋怨我。”
“母亲……”苏怜晚看向她，“就是您一直忍气吞声，才助长了舅父一家的气焰，一直都仗着这个，来不断地寻你要好处，这表哥不就是例子？好高骛远的，总觉得大家都该捧着他，所以才会做下那等不要脸的事儿。”
苏沁晚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听着。
苏怜晚的话，击中了苏二夫人内心深处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她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哭了起来。
苏怜晚见她这样，“母亲应该庆幸，是嫁给了父亲，若是旁人，母亲可就没有这样的运气，还能在这个时候哭哭啼啼了。”
苏老夫人端起茶盏，正要吃茶，听到苏怜晚的话，又看向苏二夫人，这女儿比母亲活的通透啊。
苏二夫人明显是拎不清的。
日后，这二房怕是撑不起来了。
苏二老爷敛眸，也不知该说什么。
张姨娘则是安静地站在那，不啃声。
苏墨尘与苏劲尘对视了一眼，倒是没有想到，素日看着文文静静的二妹妹，竟然还有这样的脾气与见解。
半个时辰之后，苏大夫人带着人回来了。
“老夫人，就是她。”苏大夫人将人给丢了过来。
苏二夫人扭头看了过去，当瞧见是自己的陪嫁丫头，不可思议道，“怎会是你？”
“那婆子是她放进来的。”苏大夫人直言道，“这一切都是沈家教唆的。”
“什么？”苏二夫人不可思议道。
“是奴婢。”面前的翠儿是苏二夫人最亲近的丫头，这些年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
她仰头看向苏二夫人，低声道，“一切都是奴婢所为。”
“你为何要如此做？”苏二夫人忍不住道。
“那是因您太懦弱了。”翠儿看着她，“身为陪嫁丫头，跟着您嫁进来，到最后都会成为姨娘，当初，奴婢跟着您过来，便已经如此认为了，一心等着您开口，将奴婢抬了姨娘，可是十几年了，您却一直不敢，宁可让二老爷抬了那张姨娘，都不肯成全了奴婢。”
翠儿哭着道，“难道奴婢真的比不上张姨娘？不，那是因您的软弱。”
她的话，让苏二夫人向后退了几步，差点栽倒。
翠儿一点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奴婢嫉妒张姨娘，凭什么她能够得到二老爷的疼爱，若不是您的懦弱，哪里轮到张姨娘了？”
“所以，当时，显哥儿的事儿也与你有关？”苏二夫人问道。
“是。”翠儿垂眸应道。
“你……你……”苏二夫人手指着她，“你糊涂啊，原先我一直想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也好过当姨娘，不曾想到，你竟然想的是这个。”
“宁为高门妾，不为小户妻，为何张姨娘可以，奴婢就不成？”翠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所以，你是受了章氏的挑唆？”苏二夫人这才反应过来。
“是老夫人。”翠儿回道，“其实，您并非是老夫人亲生的，老夫人怎么可能将你放在心上呢？”
苏二夫人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好几步，“你胡说，我可是沈家的大小姐。”
“大小姐？”翠儿冷笑一声，“您在沈家过得连个丫头都不如，还大小姐呢……到底是如何，您比谁都清楚，当初，真正的大小姐在成亲前，突然病死了，老夫人不得已，才将您给嫁了过来，这些年来，您为何对娘家人言听计从的？你真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大小姐啊。”
翠儿突然冷笑一声，“奴婢只怪跟错了主子，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说罢，直接转身毫不犹豫地撞门而死了。
苏二夫人一直愣在了当初，她拼命地摇头，“不，不可能，我才是，怎么不是呢？”
苏老夫人也是被震惊到了，这怎么回事？
她就说，自己当初见到的怎么与现在的判若两人，原来，真的已经死了。
苏怜晚也是震惊到了，她的母亲……怎么成了这样呢？
苏怜晚捏着帕子，一时间觉得自己甚是羞愤。
苏二夫人抬眸看向苏二老爷，突然承受不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苏老夫人抬手道，“将人抬下去吧。”
“是。”苏二老爷垂眸应道。
苏怜晚红了眼眶，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苏老夫人也需要消化一下。
“祖母……”苏墨尘在一旁轻声唤道。
“如此隐秘之事儿，这翠儿是如何得知的？”苏大夫人觉得不可能，突然病死，即便寻一个，也不可能长得如此像啊。
苏老夫人如今是心累了，这折腾了一夜，绕来绕去，竟然还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来。
此事儿若是真的，无疑是要命啊，这明摆着是沈家羞辱了苏家，苏家怎么可能忍气吞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