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金梧桐感叹道,“我反倒觉得萱姐姐也许有别的打算。”
“打算?”金大夫人盯着她看了半晌,“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若不嫁,到时候忠勇侯府便要毁在她的手上,你莫要看永安侯总是不在京中,可是,他却深受皇上器重,看似和蔼,实则心狠手辣,若真的招惹了他,这后果不堪设想。”
金梧桐听着,皱眉道,“那萱姐姐岂不是真的要嫁过去了?”
“我也不知那丫头为何对他那般排斥,不过,依着如今的情形看,咱们还是莫要掺和的好,对她也是好的。”金大夫人直言道。
“女儿不大明白了。”金梧桐忍不住道。
“不明白也总比胡乱掺和的好。”金大夫人摸了摸她的脸颊,“这几日也莫要想着再去找她,等成亲之后,一切都就明了了。”
“母亲……”金梧桐看向她,“萱姐姐那会不会以为我……故意躲着她?”
“她若是个聪明人,这些日子必定不会再出来,也会派人告诉你,让你安心等着就是了。”金大夫人直言道。
“哦。”金梧桐点头。
果不其然,晌午之后,秦锦萱便派人给她来了书信。
金梧桐盯着那书信,抬眸惊讶地看向金大夫人。
金大夫人笑吟吟道,“这是个聪明丫头。”
“母亲,你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地淡定了?”金梧桐问道。
“不然呢?”金大夫人端起茶盏,气定神闲道。
“该不会是父亲与母亲说什么了吧?”金梧桐凑近,仰头问道。
金大夫人抿着唇,满眼的笑意。
“我就知道。”金梧桐冷哼一声,“不然,母亲怎么可能这么聪明。”
“这话说的……”金大夫人放下茶盏,抬手便朝着她的额头敲了一下。
金梧桐捂着额头,委屈道,“母亲,女儿就是不明白,明明是一桩婚事儿,萱姐姐也已经妥协了,为何还会有人搅局呢?”
“是啊。”金大夫人也觉得奇怪。
金梧桐双手撑着下颚,“难不成,萱姐姐当真有什么邪术?”
“这话你也信?”金大夫人无奈道。
金梧桐当然不相信,若真的有,她何必如此被处处掣肘。
金大夫人摇头,“好了,既然她都说了,让你安心等着,你便不要再去理会,就当你说的,她另有打算呢?如此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了。”金梧桐唉声叹气道。
“正好你父亲回来了,你就安心地待在府上陪他不是更好?”金大夫人笑着道。
“是。”金梧桐也只能无精打采地应道。
“怎么?”金大夫人捏了捏她的脸颊,“很委屈你?”
“表哥自从上次奉旨回京之后,便再没有消息。”金梧桐又道,“也不知晓他如何了?”
“能如何?”金大夫人慢悠悠道,“你外祖父一家都要戍守边关,他能得空回来,已是皇恩浩荡,你啊,莫要指望着他一直能待在京城。”
“知道了。”金梧桐无奈地应道。
“这成亲的事儿闹得如此大的,怕是古往今来还是头一遭了。”金大夫人暗自叹气,“若是沈家那臭小子真的成不了亲,那可有戏看了。”
“就是不知道会是谁暗中能够将此事儿给搅黄了。”金梧桐附和道,突然又反应过来,“母亲,您不是说不掺和的吗?干嘛您还如此好奇?”
“有吗?”金大夫人挑眉,连忙起身,“我去厨房瞧瞧,估摸着你父亲要回来了。”
“母亲……”金梧桐见金大夫人起身离去,她无奈地唤道。
她双手撑着下颚,坐在院子内,不过心思早已飘向了外头。
要不,她去晚姐姐那看看?
如此想着,金梧桐正打算出去,不过却被折回的金大夫人给拦住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安分守己地待着。”金大夫人盯着她,“走,跟我去厨房。”
“哦。”金梧桐只能委屈巴巴地跟着。
这几日京城内似乎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了似的,安静又吵闹的。
繁华的京城迎来送往的,依旧热闹喧哗。
只是,各个世家府邸却安静的很,像是商量好的似的,除了每日照常出入外,并未有旁的宴会。
秦锦萱待在自己的院子内,并未出去。
秦大夫人已经将她成亲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而府内也开始张灯结彩起来。
她的嫁妆准备的很充分,若非是真的装不下了,秦大夫人恨不得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搬过去给她。
秦锦萱除了去秦大夫人那请安,陪着秦大夫人说说话,剩下的时候便都待在书房的密室内,不曾外出。
她提前派人给苏沁晚等人送去了书信,让她们这些时日都安心地待在府上,也好过听着外头的风声,扰乱了心神。
可是,眼看着这婚期一日日地到来,秦锦萱的内心却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她盯着书看着,又扫过面前的书架,伴随着一阵阵地沉默,她的心情也跟着起起伏伏的。
琳琅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可如今成败在此一举了。
事在人为,尽人事看天命。
秦锦萱这几日总是会梦见自己前世成亲的前几日的情形,她见不到母亲,若非是父亲先前的叮嘱,怕是她的嫁妆也会被克扣不少。
秦老夫人巴不得她嫁出去,故而,并未过多地为难与她。
直等到她成亲那日,她才见到了多年不见的母亲。
秦锦萱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拽着母亲的手,不肯松开。
母亲热泪盈眶地送她出嫁,直等到她坐上花轿,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到了永安侯府,她的内心也无法平静,她满心想着的都是母亲。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拜堂,被送去了喜房。
她坐在床榻上,听着一旁的喜婆说着规矩,她感受着身旁传来的冷漠的气息,那一刻,她才渐渐地明白,自己出嫁了。
直等到所有的礼仪都结束了,她的喜帕被挑开,她抬眸,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没有半点地笑意,有的只是冷漠。
她的心也随之坠入了谷底,她深知,面前的他不爱自己,所以,她对他从来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