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老夫人对儿媳竟然有如此大的仇恨。”秦大夫人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儿媳也不会顾虑太多,夫君若是在天有灵,也只想萱儿过得幸福。”
“那你不妨试试。”秦老夫人沉声道。
“还请老夫人三思。”秦大夫人说罢,微微福身,便先离开了。
秦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就不该将她放出来,这才几日,胆子都变大了,胆敢顶撞我了。”
李嬷嬷在一旁小心地开口,“老夫人,事到如今,大小姐与沈世子的婚事儿?”
“退亲。”秦老夫人沉声道。
“若此时退亲,会不会让外人觉得忠勇侯府太不近人情了。”李嬷嬷看向她。
秦老夫人看了一眼还在襁褓中的孙子,“我年事已高,也不知能照看他多久,老二虽然成了侯爷,可资质平平,这忠勇侯府若没有后起之秀,迟早都会没落。”
她痛恨的便是自己看着长大,尽心栽培的儿子,引以为傲的儿子英年早逝,当初若非是他执意要娶这个钟氏,也不至于会如此早地 没了。
在秦老夫人夫人的心里眼里,她一直将自己儿子的死怪到了钟氏的身上。
不论旁人如何说,都不可能让秦老夫人改变心意。
人就是这样,一旦在心里扎下了仇恨的种子,而且还是对某一个打心底里厌恶的人,那么不论她做什么,哪怕是呼吸,在秦老夫人这里,都是错的。
毕竟,在秦老夫人看来,自己的儿子在没有娶钟氏之前,事事以她这个母亲为先,事事顺从,从不会忤逆与她,可自从有了这钟氏,一切都变了,放着名满京城的才女金家小姐,如今的贤妃不娶,硬要娶一个皇商之女,这当时也是不可思议的。
而他为了娶钟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皇上赐婚了。
这让秦老夫人心里头对钟氏从最开始就不满,本就瞧不上的人,就这样嫁了过来,婚后更是霸占着她的儿子,全然不将她这个老夫人放在眼里头。
而自己的儿子也不会事事顺着她,不会心向着她,到最后,还被这个钟氏给克死了。
秦老夫人对钟氏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怎么可能喜欢秦锦萱呢?
倘若不是碍于忠勇侯府的颜面,她早就将这两母女弄死,鞭尸,然后丢出去喂野狗了。
秦老夫人看了一眼身旁的孙子,她认定了这孩子便是她儿子回来了,故而,她万不能让忠勇侯府有任何地闪失,哪怕一丁点都不可以。
秦老夫人冷着一张脸,“收拾收拾,回去。”
“是。”李嬷嬷垂眸应道。
秦老夫人抬眸看向远处,过了许久之后才说道,“该来的迟早会来。”
秦大夫人刚回去不久,环佩便过来,“大夫人,老夫人说要回府。”
“我知道了。”秦大夫人温声道。
环佩福身,便退了下去。
姜嬷嬷看向她,“大夫人,老夫人该不会想要退亲吧?”
“就算退亲,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秦大夫人慢悠悠道,“若现在退亲,萱儿的名声就彻底地毁了。”
“大小姐一心想要退亲,如今怎么突然去掺和此事儿了?”姜嬷嬷不解道。
秦大夫人低声道,“这孩子,性子随了她的父亲,骨子里头透着一股正义感。”
“大夫人,咱们若回去了,老夫人必定会用侯府的规矩约束您的。”姜嬷嬷看着她。
秦大夫人轻轻点头,“放心吧,原先我只有萱儿,如今不是还有一个儿子,这长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那夏姨娘真的没了。”姜嬷嬷说道。
“所以,这就是命。”秦大夫人叹了口气,“等回去之后,见机行事。”
“是。”姜嬷嬷垂眸应道。
秦大夫人温和的双眼,此时泛出了一丝冷光。
这些年来,她一直忍耐,为的都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够立足,可现在看来, 一味地退让,反倒助长了他人的气焰,既然如此,她又何必一让再让呢?
秦大夫人已经有了主意。
这厢。
秦月瑶得知要回府了,连忙去了秦老夫人那。
“祖母,孙女也要回去吗?”秦月瑶问道。
“嗯。”秦老夫人点头,“前些日子,你与安乐公主相处的不是挺好?”
“是。”秦月瑶垂眸应道。
“我听说,北离国的七皇子正在京城。”秦老夫人看向她,“这安乐公主免不了和亲,这身边也该有个贴心的人说说话。”
“孙女明白了。”秦月瑶听着,这心里头也有了主意。
不到半日,秦老夫人便收拾好了,辞别了云潭寺的主持,便带着一众人离开。
秦老夫人坐在马车内,心里头却在盘算着回去之后该如何做。
只不过半道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秦老夫人皱着眉头道。
“老夫人……有……”李嬷嬷探出头看了一眼,转眸看向秦老夫人,“山匪。”
“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天子脚下,谁如此大胆?”秦老夫人沉声道。
秦大夫人在后面的马车内,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又看向姜嬷嬷,“不好,怕是会出事。”
“大夫人,这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冒出这么多的飞贼来?”姜嬷嬷不解地问道。
“是冲着老夫人去的。”秦大夫人皱眉。
“那怎么办啊?”姜嬷嬷担忧道。
秦大夫人还来不及细想,便见那几个飞贼突然冲着秦老夫人的马车去了。
只不过,那几个飞贼的来意很是明确,不是伤人,而是要抢秦老夫人身旁的孩子。
秦老夫人见状,连忙抱紧,“你们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管你是谁?”领头的男子冷声道,随即便将秦老夫人推开。
秦老夫人猝不及防地被推倒,手中的孩子也被抢走了。
“我的孙儿。”秦老夫人顾不及的其他,直接跳下了马车,冲着那伙人跑了过去。
只不过,那伙贼人已经跑远了。
秦老夫人摔倒在地上,一面挣扎着要起来,一面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