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秦老夫人淡淡道。
这下子,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可如何是好?”章氏等她离开,担忧地看向秦老夫人。
“这不是更好?”秦老夫人冷声道,“事关公主的清誉,谁敢胡言乱语?”
“这倒是。”章氏恍然道。
不过,这死丫头这些时日着实有些反常了。
素日,她可不会这般顶撞她们。
秦老夫人如今想起秦锦萱来,难免一阵头疼。
“我有些乏了,你自去忙吧。”秦老夫人摆手。
“是。”章氏垂眸应道。
秦锦萱刚出了秦老夫人的院子,便碰上了秦月瑶。
秦月瑶看她的眼神透着冷意。
“大姐姐。”秦月瑶行至她的面前,微微福身。
如今她的父亲才是侯爷,而自己才是忠勇侯府正经的小姐。
至于面前的这个口中的大姐姐,在秦月瑶看来,简直是不值一提。
“二妹妹。”秦锦萱回礼。
秦月瑶一顺不顺地盯着她的脸,想着昨夜之事儿,脸色越发地不好看了。
“大姐姐何必如此不知体面呢?”秦月瑶低声道。
“二妹妹此言何意?”秦锦萱不解。
“大姐姐还是要认清自己的地位才是。”秦月瑶说罢,便直接越过她,朝着秦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秦锦萱却向后退了一步,拦住了她。
秦月瑶没有想到,她会有如此地举动,满脸的不耐烦,“大姐姐,这是做什么?”
“二妹妹唤我一声姐姐……”秦锦萱微微抬起手,动了动手腕,便将她发髻的金步摇拔了下来。
“你做什么?”秦月瑶吓得向后缩了一下。
待瞧见秦锦萱将自己的金步摇随手丢在了地上,她怒瞪着……
“你……你……”
“我什么?”秦锦萱也学着她适才打量自己的眼神,打量了她一眼,“如此华贵的金步摇,不适合二妹妹。”
“大姐姐是说我不配?”秦月瑶怒气冲冲道。
“的确不配。”秦锦萱说罢,冷笑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
秦月瑶哪里肯轻易放过她,毕竟,她从小到大,还不曾有人敢如此说她。
她怎么就不配了?
她可是忠勇侯府的正经小姐。
“你这个死野种。”秦月瑶忍不住地破口大骂。
一边骂着,一边还朝着秦锦萱扑了过去。
秦锦萱早有准备,猛地转身,便与她扭打在了一起。
二人互相撕扯着头发,衣裳,没一会,便乱作了一团。
因距离秦老夫人的院子不远,很快,便有眼尖的丫头去禀报了。
“不好了,大小姐跟二小姐打起来了。”
这不,章氏刚出来,便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当瞧见滚在地上的二人,气得怒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她们两个分开。”
“是。”章氏身后的陈嬷嬷亲自动手,与几个力气大的婆子将二人硬生生地扯开。
秦月瑶还沉浸其中,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脚朝着秦锦萱胡乱地踢。
秦锦萱也不甘示弱。
此时,秦老夫人赶到了。
她瞧着这二人的模样,呵斥道,“这是做什么?”
秦月瑶一听是秦老夫人的声音,立马停了下来,随即便坐在地上哭闹起来。
“祖母,大姐姐欺负孙女。”她精心的打扮,这下子彻底地毁掉了。
发髻散乱,被扯掉了不少的发丝,脸上一道划痕,看着触目惊心。
“瑶儿,你的脸。”章氏这才瞧见,惊呼道。
秦锦萱则是安静地站在那,一言不发。
前世,秦月瑶便是如此对待自己的,明明她才是长姐,可是,秦月瑶全然不将放在眼里,跟着秦老夫人与章氏有样学样,对自己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稍有心情不顺,对她也是一阵羞辱。
有一回,她说的太过分,竟然口不择言,辱骂起秦锦萱的母亲来,秦锦萱怎么可能容忍,便与她打了起来。
秦月瑶便趁机将她的脸划破,直等到秦锦萱出嫁之前,都一直待在院子内。
那道疤痕便一直伴着秦锦萱直至死。
毕竟,女子破相,便是不详,倘若不是父亲的那封书信……永安侯府怎么可能容忍她?
秦锦萱也不过是以牙还牙,还回去罢了。
秦月瑶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自己的脸,“母亲,女儿的脸怎么了?”
“快,还不快请大夫。”章氏扬声道。
秦老夫人看着秦月瑶那脸上的划痕,怒瞪着秦锦萱。
秦锦萱则是淡淡道,“祖母当真要偏袒到这个地步?”
秦老夫人听着她的质问,若是从前,压根不在乎,怕是早已将秦锦萱大骂一顿,更甚至是也让秦锦萱破相,可是现在,这个死丫头像是抓住了她的短处,让她就算生气,也不能真的重罚。
毕竟,过几日这死丫头还要去永安侯府呢。
秦老夫人冷声道,“你身为长姐,竟然对自己的妹妹下如此重的手,当真歹毒。”
秦锦萱却伸出手,手臂上也有一道划痕。
她不紧不慢道,“祖母,是二妹妹先招惹孙女的,出言羞辱便罢,还大打出手。”
她随即又道,“那划痕是二妹妹自己弄的。”
“什么?”章氏听不下去了,怒不可遏道,“她又不傻,为何要划伤自己的脸?”
“二婶婶,你仔细瞧瞧,二妹妹的手上是什么。”秦锦萱说着,便直接上前,用力地将秦月瑶的右手掌掰开。
她手上的便是秦锦萱适才丢在地上的金步摇。
如今那金步摇上还有一丝血迹,又握在秦月瑶的手中,孰是孰非,再清楚不过了。
秦老夫人瞪了一眼秦锦萱,冷声道,“即便如此,你也该让着你二妹妹一些。”
“如何让?”秦锦萱反问道,“站在那,让二妹妹直接将我的脸划破了?”
“好啊。”秦老夫人压根不听她的反驳,只是一味地偏袒,“是谁教你的规矩,不知悔改便罢了,还敢顶嘴。”
秦锦萱嗤笑一声,垂眸道,“祖母觉得是孙女的错,那便责罚孙女就是了。”
秦老夫人被她这态度彻底地激怒了,手指着她道,“好,好,不友爱家中姐妹,果然如同你母亲般心思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