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和璟也单独见了一次,具体的谈话内容小夭没问,不过大概也知道就是各大世家和涂山家之间的一些权衡和博弈。她以前也不喜欢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玱玹勉强而为,现在,她自然是懒得再管了。
不过他们话完事之后,璟主动提出也想让小夭在五神山多住些时日,他有些事情要亲自回青丘一趟。
虽然阿念一留再留,高辛王也劝小夭先静下来过一段日子再说,可是…这样的日子要过多少年她才能完全释然呢,小夭觉得心里实在是没有数。
既然没有数,那还是往前走走看吧,也许不停歇的做点什么,日子才能好过些,也能过得快些。
“小夭,你就不能在五神山等等我吗?你一个人去东海我不放心”。
“璟,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苗圃和左耳呢,况且我本来自保就没有问题了”。
“我知道我实在是没有立场让你再等,但是…”
“你之前同防风意映结婚那次,后来我就带了苗圃和珊瑚在瀛洲岛开过医馆,之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在大荒也混迹了几百年,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去忙你的去,忙完来找我吧”。
小夭的态度坚决,璟很是无奈,但与其去了东海后拖泥带水,往往返返还不如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更好,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先回青丘。
终是到了离别的时候。
小夭拉着阿念的手,把一个白瓷瓶交给她:“阿念,给你的避毒珠做好了,定比你之前那颗好,不说好上百倍,十倍总是有的”。
阿念眼珠一转,“父王,小夭她说你给我的珠子不够好”。
高辛王笑笑,“小夭现在的医术精湛,又用了那么多稀罕的材料,自然比我给你的好,你仔细收着,重要的时候是可以救命的”。
“知道了,谢谢姐姐,姐姐,我要生产的时候你再回来陪我吧,有你在我才比较安心”。
“我尽量吧”。
高辛王走到小夭身边:“东海不比大荒,连我也都知之甚少,只道是光怪陆离,毒蛇猛兽,无奇不有,小夭,你虽然曾经在瀛洲岛住过一阵子,但再往东海里去,大有不同,众多岛民也尚未开化,你此去还是务必多加小心”。
小夭道:“父王放心”。
“那你们走吧,我也要启程回轩辕山了,小夭,记得常给我写信”。
“是,父王”。
在五神山看着高辛王和璟分别坐着玄鸟和白鹤走远,小夭才带着苗圃和左耳慢悠悠向着东海出发。
他们三人先是下了山,又在海边找了船家,租了船,随后便向着流波山而去。
流波山是离陆地最近的岛屿,也是东海零星岛屿里与大荒唯一保持通商和联系的地方了,虽跟任何大荒内的城镇都不能相比,但是来到东海第一步,无疑就是先到那里了。
自从身上流着相柳的血后,小夭体内翻涌着对大海的渴望。以前,她也爱水,但那种感觉和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当年,海是海,她是她,如今,她是海的女儿,能驱策鱼群,能听懂鲛人的歌声,能像鱼怪一样潜入最深的海底,能比海豚游得更快。
可她已经很久没跳进过海里了,之前她渴望更害怕,这次过来,经过归墟进入五神山,是因为璟在,这晚,她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内心,待苗圃和左耳熟睡后,她纵身一跃,就入了海。
对于她来说,即便是在夜里,海里的色彩也是绚烂丰富。
有着透明却身姿曼妙的水母;颜色各异的海螺、海贝;色彩明媚的鱼群;晃晃悠悠的海星,它们在水波中一荡一荡,像天上的星星在一闪一闪......
虽然她再也看不见狌狌镜里的记忆,但是相柳带着她在海底漫游的情景,她永生永世也不会忘记。
全身心的浸润在海水之中,小夭只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放松,心口那抹痛也随之舒展了不少。
在回船上之后,小夭想着,她也要去寻个大点的海贝,虽然她也不是不能直接在海水里入睡,但是到底没有相柳在身边,都不知一觉醒来她能被海水带着漂去了哪里,若是能找一枚海贝,说不定她长久的失眠问题就能解决了,倒也用不着相柳给她的那么大,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大海贝,纯白的颜色,边角卷翘,犹如一朵朵海浪,十分美丽…
不知不觉她进入了梦乡。
“还以为今天晚上会是在海里呢,怎么还是在这?这到底是哪里?不是东海吗?”小夭睡着后又回到了那个梦,一样的水底,一样的白光。
“你能不能给我哪怕一点点提示或者回应?或许是你在哪里被困住了吗?你总要给我点线索呀…虽然我灵力低微,但也总能想办法救你的…或许,你是自己不愿意出来?”…
“我明日就到流波山了,也许就先在那里开个医馆,没事的时候我就去海里,探遍这片海域的绮丽风采,沟沟壑壑。”
“你知道吗?好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即使是孤身一人也不再会觉得寂寞了”。
“今天我怎么会觉得有点困”…小夭直接在水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是快到了流波山苗圃才不得不把小夭喊起。
掀开船帐,一座高峻陡峭的山峰映入眼帘。远远看去竟能看见瀑布飞流直下,山崖峭壁,云雾缭绕。
小夭都觉得真是难得一见,一般的海岛上都是很小的山坡,海中间能有这么高峻陡峭的山峰,真是仙山一般的存在了。怪不得这里不叫流波岛却是叫流波山了。
他们三人陆续下了船,往岸上走去,发现海岸边的棕榈树下到处是摆摊卖海货的渔民,海货都是清晨去海上捕捞的,看起来很是新鲜,小夭直接挑了两条鱼和一筐海胆,准备拿它们做午餐。
说起来,从清水镇到轵邑城到瀛洲岛,小夭真是开过不少次医馆了,苗圃和左耳也都是得力的人,驾轻就熟,才一日功夫,已经在海边租了个带院子的草屋给拾掇好了,如果小夭说明天要开业,也都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