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府不大,不消百步,便到了正房前。
房门倒是大开着,正厅连接着卧房。
同前厅一样,院内外打扫的一常干净。
喜来进了屋子,环顾一圈,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推开衣柜门一看,里面的衣服,男女都有。
喜来便随口问道:“夫人和戚虎一直住在一起,没有分房么?”
丫鬟点点头开口道:“老爷夫人感情深厚,这么多年,老爷待夫人极好,二人自然不会分房。”
喜来细细清点了一番衣柜里的衣服,顾景琰站在喜来身后,看着喜来的侧脸,见她皱了皱眉,似乎在想什么似的。
随后喜来转身便看到了窗前摆着一架绣花绷,上面绣着群山图。绣工精细,看起来极为费功夫。
“这是你家夫人绣的?”喜来看着那精细的绣面,上面的群山图,还有一点就完工了。
丫鬟听闻,面露得意之色连忙说道:“我家夫人的绣工,那是极好的。这幅群山图,绣了好几年了,眼看着就要完工了。”
喜来注意到,绣花绷旁,立着一盏灯架,上面有半截还未燃烧完的蜡烛。
喜来伸手摸了摸那蜡烛,随口道:“你家夫人还真是用功,夜里还想着绣花。”
“夫人是想着快要完了,所以便没日没夜抽空去绣,昨晚熬了许久呢。”丫鬟有些心疼的说道。
喜来点了点头,看着那蜡烛道:“这蜡烛,似乎与旁的不同,闻起来倒是有股子药香味。”
丫鬟听闻,急忙夸赞道:“姑娘真厉害,我家的蜡烛生意之所以一直不错,就是因为在一些个蜡烛里添加了安神的药材,这样以来,夜晚睡觉前,有这药香伴眠,能有助人安睡之功效。当然,也有普通的,单纯只做照明用。”
“难怪,你家老爷倒是在生意上费心思了。”喜来随口道。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抬头,便见戚王氏急匆匆的从院外走了进来。
一袭绛紫色绣银杏罩衫,配着明黄色儒裙,倒是看着比那日气色好了许多。
“还真的是姑娘你啊,方才下人来报,说是衙门有位姑娘来访,想来想去,好像就只见过姑娘你呢。”戚王氏笑了笑,伸手拉住了喜来的手,似乎二人很是相熟似的。
随后看向了一旁的顾景琰,见顾景琰一袭华服,面色冷淡,气质非凡便疑惑道:“这又是哪位大人?”
喜来见状急忙解释道:“也是衙门里的大人,今日同我一起前来,是为了戚虎的案子。”
一说到戚虎,戚王氏的眼眶立即红了起来,抓着喜来的手,用力了几分,急忙询问道:“可是凶手有着落了?”
喜来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在查访,所以今日来你府上瞧瞧。”
“我家府君,死的冤枉啊……”说着,再次掩面痛哭起来。
喜来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皱了皱眉,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等她哭了许久,抽噎着,似乎没有了力气,这才扶着她坐在了一旁。
“不知姑娘来访是想要问什么,只管问便是,我一定知无不言,只要能早日抓到凶手,比什么都好!”戚王氏满脸期盼的说道。
喜来见状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这戚虎到底还有没有旁的什么仇家,这死状太过惨烈,若是没有仇,只怕是不会下如此狠手。”
戚王氏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咱们做小本生意的,和气生财都来不及,哪能跟人生气结怨呢,老实讲,我夫君除了走动青楼之外,平日里并无其他喜好,我是在是想不出了。”
喜来和顾景琰对视一眼,便看到顾景琰满眼的烦闷。
喜来脑子一转,连忙说道:“方才倒是看到您的小女儿了,很是可爱。既然案子没什么进展,不如叫进来让我瞧瞧,我打心眼里喜欢小孩,平日里没机会接触呢。”
一听这话,戚王氏下意识看了一眼丫鬟。
喜来眼神紧盯着二人,见丫鬟微微摇了摇头。
戚王氏下意识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姑娘莫要见怪,那孩子啊,见不得人多,这会子不知道在哪玩着呢,下次吧。”
喜来听闻,并没有继续催促戚王氏,反而面色淡定道:“也好,想来是我们叨扰了夫人,时间也久了,就不打扰夫人您了,我们这就走。”
戚王氏听闻连忙道:“眼看着到晌午了,不如用了饭再走可好。”
喜来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们还得去胭脂楼在问问看,说不定凶手就在里面也未可知。现下那个叫铃兰的姑娘,倒是嫌疑很大呢。”
戚王氏听闻,皱了皱眉道:“是她?我就说这烟花巷的姑娘没心肝!枉我夫君对她极好,若真是她,怕是为了钱财丧天良啊!”
说着,便又掩面哭了起来。
喜来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你夫君对她很好呢?”
喜来的话一出,戚王氏明显一愣,随后立即反应过来止住哭泣道:“我夫君,是个极善良的人,若是喜欢谁,自然是对谁很好了,这个都不用他同我讲。”
喜来轻笑了一声道:“既如此,那确实是丧天良啊。”
说着,便起身和顾景琰往外走去。戚王氏见状急忙带着丫鬟送二人离开,喜来多一句话也没有问,直到出了大门,戚王氏目送二人上了马车。
喜来透过马车的车窗,回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戚王氏还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我看你面色不悦的样子,是发现了什么?还有,为何故意告诉戚王氏,铃兰有嫌疑,这可是断案的大忌讳,我不相信你只是随口一说。”顾景琰开口询问道。
喜来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戚王氏很可疑。”
“可疑?可你不是说,她没有作案时间么,案发当晚,她送女儿去了医馆,这可是很多人都能作证的。”顾景琰提醒道。
喜来捏了捏眉心,一脸烦躁道:“问题就在这里,她并没有作案时间,可我总觉得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