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和顾景琰立即来了精神,喜来急忙问道:“老夫人,您见过这扳指?”
顾老夫人眯着眼,仔细看看那扳指的画像,似乎有些犹豫道:“我只是觉得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喜来有些焦急,顾老夫人看了半晌,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景琰见状解围道:“若是母亲想起来了,一定差人告诉孩儿。”
顾老夫人这才点了点头。
众人用完膳,顾景琰亲自送二人回家,顾老夫人上了马车,还不停的叮嘱喜来有空一定多去看她。
喜来从未感受过除了常柏之外的长辈所给的爱意,心中满是感动。
可扳指的事情,依旧压在她的心里。
想着顾老夫人的话,喜来心中猜想着,顾老夫人能接触到的人和事,都非一般。这戒指看着也是价值不菲的样子,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
想了想,喜来摇了摇头,用手揉了下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随后又想到顾老夫人只说眼熟,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喜来有些泄气,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明日见到陆归远,这一夜辗转难眠,浑浑噩噩中,只梦到那扳指来回在眼前放大。
天边刚刚亮起一丝光亮,喜来一个翻身立即下床洗漱,换好了衣裳便在院外等候顾景琰。
阿影抱着刀,闭眼倚靠在院内走廊之上。
喜来还未踏足,耳朵动了动,便睁开了眼。
看到喜来的身影,阿影立即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走上前来,小声对喜来道:“大人还没起呢。”
喜来焦急的看了眼顾景琰紧闭的房门,却听吱呀一声,顾景琰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阿影惊讶的看了眼顾景琰,便听到他:“备车!”
随后看了眼喜来道:“还有一个时辰才放榜,来得及。”
喜来听到顾景琰的话,莫名有种心安。
不多时,二人便乘马车到了墨卷房院外。门外带刀侍卫重重把守着,陆归远穿着官服,打着呵欠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站在门前等着二人。
喜来和顾景琰下马之后,陆归远便开口嘟囔道:“你们也太着急了吧,顾景琰昨天叮嘱了我好几次,若不然,我才起不了这么早。”
喜来看了眼顾景琰,顾景琰却并没有同她对视。
“别废话了,放榜了么?”顾景琰催促道。
陆归远连忙说道:“已经放了,对了,你们知道今年的新科状元是谁么?”
顾景琰微微皱了皱眉,一脸烦闷道:“不知道。”
喜来见陆归远如此,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小心问道:“难道是江兴江公子?”
陆归远惊喜的看着喜来,用折扇点了点喜来一脸得意道:“还是小美人聪明!你怎么知道是江兴。”
喜来无奈的看着他道:“这些考生里,我也就只认识他了,您让我猜,肯定是我认识的人了。”
陆归远撇撇嘴,看了眼喜来道:“女人太聪明,就太无趣了!”
“别罗嗦了,赶紧看卷子吧。”顾景琰听闻,催促道。
江兴中举,并不在顾景琰的意料当中。与陆归远一样,他对江西的感觉,也并不好。
说不出抗拒的原因,总觉得此人让他有些不舒服。
陆归远急忙亮出自己的牌子,带着二人一路畅通无阻,进了院内。
墨卷房的院子,三进三出,每道院门,都有重兵把守。
哪怕是顾景琰官位至此,也不能直接进入。陆归远是本届的主监考官,拿着牌子才能进入。
到了最后一道院内,顾景琰突然停下了脚步,猛的回头看去,怒道:“谁!”
喜来和陆归远诧异的回头,只见一个男人从 不远处站了出来,身穿朝服,一看就是当官的。
“下官周浅阳,拜见都统大人,陆大人!”周浅阳缓缓上前冲二人行礼道。
陆归远愣了一下,急忙问道:“周大人,你怎么在这?”
周浅阳笑了笑解释道:“今日放榜,小儿周仪亦在榜上,下官欣喜,想来看看其答文如何。”
陆归远听闻,连忙说道:“恭喜周大人了!”说着,便冲顾景琰和喜来介绍道:“周大人,乃此届副考官,与本官一同监考。”
喜来下意识打量了一眼周浅阳,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斯斯文文,说起话来也是一板一眼。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鼻尖宛若鹰钩,虽然年岁不轻,可也俊朗无比。
并没有被顾景琰的那一声呵斥给吓到,反而满眼堆笑。
顾景琰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周浅阳见状连忙回应道:“陆大人和都统大人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陆归远刚想开口,却听顾景琰道:“奉圣上之命而来,不便多言。”
周浅阳听闻,身子微微一怔,随后笑道:“既如此,是下官多嘴了。那诸位请吧,下官就先回去了。”
陆归远皱了皱眉问道:“周大人不是要看周仪的答文么?”
周浅阳立即说道:“无碍的,已经放榜了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什么时候看,都行。就不耽误诸位大人的事情了。”
陆归远点了点应道:“也好,那就不送了。”
周浅阳冲众人行了礼,看了眼喜来也没有多问什么,便转身离去。
陆归远感慨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喜来看着周浅阳的背影,皱了皱眉,疑惑的看向顾景琰道:“这周大人跟在咱们后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回头,顾景琰便和陆归远已经进了墨卷房,只好跟了上去。
“我和周大人负责监考,考卷收上来后,蜡封卷纸,所以并不知道文章所对应的考生是谁。也难怪周大人好奇了。”陆归远解释道。
墨卷房内的卷子,全部蜡封。按照考生的位置标记后,放置于不同的架子上。
因为已经放榜,那些蜡迹已经全部被拆开。
陆归远找到了李放和程槐的卷子,立即拿了出来递给了喜来和顾景琰。
陆归远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是程槐的字?这些的如狗爬一般,先不管文章顺序,就是这字迹也不能上榜啊!”
喜来看着那些歪七扭八的字迹,立即从袖笼里拿出那张知茵给自己的欠条。
放在一起比对一番,果然出自同一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