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爷抬头看了眼喜来,眼神淡漠道:“你懂什么,呵……”
“我是不懂,你们兄弟二人为了身外之物可谓是可显神通,到底这个秘方是什么?我是真的好奇,不如让殷余氏自己来说说吧。”喜来冷笑道。
司徒珏听闻,立即冲手下喊道:“来人!将殷余氏带上堂来!”
不多时,殷余氏在两个侍卫的押解下缓缓走上了大堂。
虽然身穿囚服狼狈不堪,可头发上略带着些水渍,看样子是匆忙用水将头发重新理了理。
整个人瘦成了骨架,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却将下巴扬起,每走一步都格外坚定。
众人让开一条路给她,只见她缓缓上前,毕恭毕敬难的冲司徒珏行礼道:“民妇殷余氏,拜见司徒大人,拜见顾都统。”
随后抬头找寻一番,看到了不远处的喜来,眼里满是感激的冲喜来微微颔首。
喜来这才站出来说道:“都说殷夫人是疯子,在我看来,这个家里唯一清醒的人便是殷夫人。”
随后喜来看着众人道:“殷夫人,殷家兄弟为了制瓷的秘方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因此被困大牢,现在我想问问,这秘方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们这么做。”
说到这,殷大爷和殷二爷立即抬头看向殷余氏。
殷余氏看着殷大爷的眼里,除了失落之外,更多的是一丝鄙夷。
随后莞尔一笑看着众人道:“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制瓷的生意本来就是殷家的,我是外人。可能我说了你们还是不信,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秘方。”
“不可能!我爹说过,有的!”殷二爷激动的看着殷余氏说道。
殷大爷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看到殷余氏的眼睛,随后又将话咽了回去。
“你这个贱 妇,你还是不肯说!还是不肯说!”殷二爷激动的喊道。
殷余氏冷笑一声,看着癫狂的殷二爷道:“公爹在世之时,确实亲自教我如何烧制瓷器。只说,瓷器如同人一样,须得用心对待,每个步骤细致到位,只要用心,就能烧出上等瓷器。殷家做皇商这么多年,窑厂里能用到的一切,都是公爹的心血。”
说着,殷余氏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两只碗上,喜来见状立即上前将碗拿了过来。
殷余氏只是撇了一眼那个又裂纹的碗,便开口道:“烧制瓷器,从采选矿石,到淘洗炼泥。再到粉碎制釉面,配置釉水,干燥挂釉面。入窑烧造,还要平衡温度。这每一步看起来都不特别,可只要稍不留神,便会出现问题。这只裂口的碗,只是干燥的时辰不够罢了。”
“就 ……这么简单?”殷大爷这才看向殷余氏,语气颤抖着问道。
殷余氏看着殷大爷,脸上的怨恨突然就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无奈的笑意,看着殷大爷说道:“公爹说过,夫君喜好经商,从没有耐心待在窑厂,你只喜欢赚取银两的快 感,却从不在意每件瓷器从无到有的经过,没有制成完美的瓷器,只是你的心境从不在此而已。”
喜来看着殷余氏,心中感慨无比。众人听闻,这才恍然大悟。
只有殷二爷看着殷余氏不停的摇头道:“不可能!没这么容易!你骗我!你骗我!你个骗子!”
“噗!”
话音刚落,殷二爷一口鲜血从嘴里喷涌而出。
煞白的脸上,血水格外刺眼。
殷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扶他,任由他在原地晃荡了两下,顺势倒在了地上。
司徒珏见状皱了皱眉,立即指使跪在一旁的大夫:“孙一世,快去看看。”
老头这才急忙上前帮殷二爷把脉。
喜来看了眼顾景琰,顾景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看着司徒珏说道:“司徒大人,喜来该说的都说完了,该求证的还需你派人再去证实。若无其他,我们就先告辞了。”
司徒珏看了眼二人,点点头道:“常喜来,殷家的案子,算你立了大功。按约定,下月初十,你便可来参加天一衙门的考核。”
喜来听闻,心中暗喜。连忙上前行礼道:“多谢司徒大人!民女先行告退。”
话毕在众人的注视下,顾景琰带着喜来这才往衙门外走去。
二人站在天一衙门外,天色将将拂晓。
看着太阳初升,喜来伸了个懒腰,空气中传来油炸果子的香气。
喜来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两声,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了眼顾景琰,却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算是犒赏你。”顾景琰大手一挥,拉着喜来便往炸果子的方向走去。
巷子口的老人家站在小木车后,小木车里的油锅翻滚着热浪。
长长的筷子翻夹着金黄酥脆的果子,看起来十分诱人。
老人家用油纸将刚出锅的果子包裹起来,笑着递给了喜来。
喜来吞了吞口水,毫不顾忌形象的大快朵颐了起来。
顾景琰站在一侧,看她吃的香甜,心情不由得大好。
“眼下司徒珏要根据你查证的东西,重新翻案,还要将刘大人的事情上报给朝廷,看样子有的忙了。你是怎么知道,刘推官和那个殷二爷有问题的?”顾景琰淡淡开口道。
喜来一边用手扇着凉风,一边用力咀嚼着嘴里的果子,好不容易咽了下去这才开口道:“原本我就怀疑衙门里有殷二爷的内应,只不过没敢想是刘大人这么大的官。”
喜来用帕子擦了擦手这才继续道:“直到发现了婷儿的尸体后,刘大人带人来殷家盘查。我发现他对殷大爷和殷二爷的态度截然不同,与殷二爷似乎之前就认识似的。可按理来说,殷二爷常年抱恙在身,听下人说鲜少出门,怎么就和刘大人相识了,于是,我就多了个心眼。”
顾景琰点了点头,伸手提喜来倒了杯茶水,递给了她。
喜来愣了一下,接过茶水后捧在手里,随后继续道:“后来我发现,这个刘推官断案很是马虎,我怕疏漏细节便主动说了几句,他查证的方向却根本相反。于是我就开始有了怀疑,再一问殷余氏刑期之事,心中就能确定是他了。”
“这个刘向阳,是安定侯的亲戚。只怕是司徒珏处理起来,有些棘手。”顾景琰有些担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