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开车带着孙康年到了派出所,另一位受害者的儿子也到了。
互相看了一眼,跟着警察走了进去。
熊孩子的父母已经被警方批评教育了,他们表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但这话是不是真心,谁也看不出来。
双方面对面的坐好,孙康年和另一位受害者的儿子并没有发火,而是盯着毫不在意的熊孩子。
孩子家长被两人的眼神吓坏了,赶紧说道:“是我们没教育好孩子,分别给你们三万丧葬费行不行?要不然的话,你们起诉也不能把我儿子怎么样,他年纪还小,我们以后好好教育。”
“我不想要钱。”孙康年说道。
“那不然呢?你们还能弄死我儿子吗?”孩子妈妈这话虽然不中听,却也是实话,才八岁能怎么着?有的人还不给拿钱呢!
他们两口子自认为,主动提出分别给三万也算是认错态度很好了。
孙康年沉默了,确实是这样啊,才八岁的孩子,他弄死别人没事,你弄死他就有事了。
坐在孙康年旁边的男人说道:“我爸去世了,正躺在万吉一部那里,我呢不要三万块钱,让你儿子给我爸守一宿的灵,咱们就拉倒,才八岁的孩子,高低让他知道自己哪错了!”
孩子的父亲一听这话,立马答应了:“可以,我陪着我儿子守灵,那这三万?”
“指定不要,我家不差钱!”
“行!”孩子父亲觉得还挺好。
孩子妈妈有些担心,她在等受害者家属过来前翻了不少视频,有很多熊孩子被干掉的故事,她很怕自己儿子也会这样。
孙康年冷哼一声:“我奶奶也活不了四五天了,到时也给我奶奶守灵。”
“……”孩子妈妈。
孩子父亲连忙点头:“守,这个必须得守灵,要不然我们也会过去的,我儿子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就得让他知道知道,你们放心,指定没问题。”
孙康年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双方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派出所。
林染没有跟进去,坐在外面等着,见孙康年出来了,忙问:“怎么解决的?”
“给我奶奶守灵一宿,今天去给大哥的父亲守灵。”孙康年说道。
林染眼神一黯,望向了男人,见他眼里满是戏谑,并没有多说话。
林染开车送孙康年回医院,在路上叮嘱他:“康年,你就算再有气,也别干那些犯法的事,适当的教训一下得了。”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孙康年已经跟刚刚的男人互相加了微信,肯定不能把那孩子怎么着,但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三万块钱……呵呵……这件事儿钱可摆不通!
熊孩子的父母还真带着孩子去了一部,看到了死者的遗照,心里有些害怕。
熊孩子没参加过葬礼,但他明白棺材里躺着的是死人。
受害者的儿子站在棺材旁,对熊孩子说道:“跪在这里守灵,我爸是你害死的,我爸死了!”
灵堂两边站着的全是身穿黑衣的社会大哥,他们齐刷刷地望着熊孩子的父母,眼神如刀让人不寒而栗。
孩子的父亲猛咽了一下口水,推了儿子一下:“你进灵堂里跪着,你把人家爸爸吓死了,你得负责。”
“我害怕……”好家伙,熊孩子现在知道怕了。
“人已经死了,没啥可怕的。”孩子父亲也不想这样,可灵堂里站着那么多人,他在派出所也答应了,指定得办,要不然走不了。
孩子妈妈腿有点哆嗦。
熊孩子走进了灵堂,按照父亲的指示跪在了左边。
孩子的父亲朝着媳妇摆了摆手,示意她回家,这里有他跟着,指定不能出事儿。
孩子妈妈还是不放心,可她不敢在这里呆着,拎着包走了。
熊孩子哭上了,他不想跪在这里:“爸爸我想回家,我不想跪着!”
“不行。”孩子父亲明白,今天要是不跪一宿,以后他们全家准没好日子过。
这家人到底是干啥的?就连约翰都不知道,前来办事情的都是东家,他们也不会刨根问底打听。
约翰打量着熊孩子,自打殡葬公司开业以来,至少有五十个孩子在灵堂挨揍了。
孙康年的奶奶被带回了家,林染又给看了一遍,还是那几天。
简单交代了几句,他也开车回了家,至于那个熊孩子,无论有什么样的结局都是他应该受的。
半夜。
孩子父亲坐到一边发呆,他已经困得快要不行了,可他不敢睡觉,怕这里面的人对他儿子下手。
这时,有一个女人递给他一杯水:“大哥,喝点温水吧,这事儿只要过去了就拉倒,孩子你以后好好教育,没多大事儿。”
“以后我们肯定好好教育。”孩子父亲接过了水喝了几口,他确实是渴了。
熊孩子还在那里跪着,眼神呆滞,一看就是困得不行。
又过了十分钟,孩子父亲靠在墙边睡着了。
“爸爸……”熊孩子喊了几声,也没把父亲喊醒。
打更的大爷正坐在小屋里打盹儿,如果外面有事儿就会进去叫他。
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今天没啥大事。
熊孩子害怕地望向了四周站着的大人,站起来想要推父亲醒醒,却被死者的儿子给按了回去。
“我害怕……”
死者儿子将父亲的遗照拿了过来,怼到了熊孩子的眼前:“你睁开眼睛看看,记住这个人是谁,他是被你害死的。”
“谁叫他不锁窗户的,我就随手一扔,我不是故意的。”熊孩子还在为自己狡辩。
“我爸家的窗户有护栏,里面没反锁,再说了,我爸乐意不锁窗户,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也不是你往屋里扔鞭炮的理由!”死者儿子捏住了熊孩子的下巴,用力地晃了几下。
熊孩子一声不敢吭,乖乖地跪好,生怕一会儿挨打。
死者儿子松开了熊孩子,看了一眼孩子的父亲,忍不住笑了。
今天这事儿指定没完!
熊孩子此时的脑子里全是死者的样子,他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企图将脑中的死者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