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的那是红,分明就是死气。
第二次。
沈月影还记着前几日也看到过如这般差不多的情景,那会儿她只以为是怨气,如今这金光给她开了天眼,才认出来。
这时,脑中闪过关于血煞之气相关的内容传来。
原来这玩意在凡界叫血煞之气,名字倒是挺应景的,够邪恶啊!
沈月影收回目光。
天上这血煞之气的浓郁程度,起码有一万人属于非正常性死亡,联想刚来这个世界不久做的预警梦。
她笃定这事应该和北戎人脱不了干系。
那承远侯呢?
作为气运子的大靠山,真的这样没用?
京城,皇宫,御书房内。
身着明黄色金丝绣龙袍的皇帝端坐在上首,他放下批折子的手,捏了捏眉心,举手投足之间 贵气和威严隐现。
略显疲惫地挥手。
伺候御前的李总管见状,立刻将伺候的太监宫女都给带下去,轻手轻脚的将门给合上。
皇帝垂眸掸了掸衣袍,径直走到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河画前,小心将画取下,面前出现一块普通的白墙。
他抬手熟练将手搭到一处位置,轻轻一推,赫然出现能容纳一名成年男子的房间。
往前半步,在地上踩了两下。
“轰隆”
下方竟有一道台阶,只见里面亮堂堂的,墙壁上镶嵌着数不清的夜明珠。
设计这暗道的人想必是怕空间太狭小,若还要人点火把。
会被憋死!
皇帝抬手拉了两下悬挂在墙上的铃铛,清脆的声音立刻响彻整条暗道。
没等多久,一名黑衣男子便飞身而来,此人名唤龙一。
“参见皇上。”
“免礼。”
皇帝不愿多耽搁时间,凝视着他道:“太子和裴世子如今可有下落?”
龙一脊背弯的更低,“皇上,龙影卫查到太子殿下和裴世子最后消失的地方便是宁山关,之后我们安插在承远侯那边的桩子透露,太子殿下一个月前,曾在罗阳城附近出没过。
承远侯派去拦杀的暗卫并未成功,不过太子殿下应当是受了点伤。”
皇帝垂在身侧的手微颤,心中闪过疼惜。
毕竟是他从小当继承人培养的儿子,这次本想磨练一下乾儿的性子。
没想到承远侯竟这般胆大妄为!
龙一继续道:“如今北戎蛮子已经攻破西北五座城池,一路往南,像是达成某种交易,并未再往东。还有,承远侯不日前在石原城,大批射杀城外流民!”
说到此,就连从千人中磨练出来的龙一都忍不住胆寒,就在他以为皇帝会大发怒火时,威严的声音响起。
“说完了?”皇帝皱眉看着他。
龙一掩饰心中疑惑,低声道:“二皇子殿下如今不在府中。”
“可查到去往何地了?”
好一个柔妃,不是说离儿病了吗?
连这种事情都要说谎欺瞒他!
“国师大人出手掩埋了踪迹,属下不知。”
皇帝心下一沉,揉了揉额角,这群人还真是瞒的紧!
同时。
负责御书房打扫的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找到一名禁卫军,将手中的信条塞到他手中,就快速离去。
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济世观,丹房。
国师揭开丹炉盖子,将里面一颗血红色的药丸拿出,细细嗅着这股纯正的味道,脸上的表情有丝癫狂。
旋即又想到什么,眼底划过一抹阴鸷。
不甘心的将药丸放入紫檀木做的匣子中。
“国师大人,宫中来信。”
“进。”
立白轻轻将门推开,甚至连抬头都不敢,顶着国师压迫的眼神,将信放在左手边的桌上。
行了一礼,正想离开,却被叫住!
“告诉崇明道人,将这个送去那个地方。”国师见他身体抖成这样,眸中划过满意,这样才好操控。
“是!”
等人走了,国师拿起信件,浑浊的眼睛微眯,这上面记载着皇帝每日在御书房的一举一动。
呵呵!
等着皇帝身上的龙气彻底消了,这个位置就该换个人来坐。
深沉的黑夜,乌云遮月,夜风摇动影影绰绰的树叶,好似野兽之吼。
善水村的队伍选了处靠林子的地方休息,营地已经升起几十堆篝火,直将这块地方照的跟白日一样。
裴晏身上穿着暗蓝色衣袍,腰间系着黑色腰带,墨发仅用一根白色玉簪挽起,俊美绝伦,如神袛般气质出尘。
眉宇间与生俱来的清冷孤傲在对待眼前少女时,只有顺从的份。
沈月影全程一动不动,像高贵慵懒的猫,神色懒散地歪坐在地上,任由裴晏替她按揉额头。
手艺人啊,手艺人。
谁让这厮还挺喜欢按,这在现代有个词叫什么来着??
“柳姐姐,这两人瞧着真是般配,男俊女美,你家影丫头咋想的?”王翠花看着远处火光照耀下的两人,忍不住吃瓜。
“我听影儿的。”
万柳氏虽这样说,但心里也是满意的不行,这般高贵冷傲的公子一再为闺女放低姿态,她看在眼里。
对裴晏一开始的芥蒂也从他不再乎闺女就五年的寿命,甚至还在那样雷雨的天气出去寻找影儿开始。
彻底消失!
善水村众人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习以为常。
护卫队队员们更是感叹沈月影怎么不是他们的姐姐或妹妹。
对外说的是裴晏在给沈月影疗伤,万宁也不反对,加上这几日的相处,他心里其实对裴晏是满意的。
若只是普通商户或官员的儿子,万宁相信在妹妹嫁去前,能考个举人回来替她撑腰!
“裴晏,你可见过承远侯?”
沈月影有点无聊,不如看看这厮愿不愿意说。
承远侯的大名少有人不知道,裴晏只是好奇她突然问起,手上的力道放轻了点,凑近勾唇道:
“见过,可是想问什么?”
低音炮!
温热的呼吸喷洒耳夹,沈月影抚了抚酥麻的心口,侧头红灯警告道:
“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不守男德!”
这个角度正好露出她半张粉黛未施的小脸,疏离中带着些许倦然,如同还未完全醒神就被人叫醒的猫。
又凶又勾人。
裴晏动作轻柔地擦过她的发尾,挑唇道:“嗯,我只为了阿影破这男德。”
这就有点过粪了!
沈月影差点手痒没忍住封了这厮的嘴,就听到他略带严肃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