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乾见人没哭了,松口气。
总归王燕儿疯了有他的原因在,这样想着,强按住背信弃义的念头。
王燕儿又咬了口饼子,就赌气的将饼子丢了出去,这玩意太刺喇嗓子了。
她真是服了!
见状,云夜乾刚想安抚王燕儿的话就这样夭折,视线看向地上的饼子,嘴唇抿成一条线。
“燕儿姑娘,你再不喜欢吃也不该扔了。”
王燕儿心里一咯噔,才想到这个时代粮食的珍贵,弱弱道: “云公子,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硬了这饼子.”
沈月影看的入迷,不由得噗嗤笑出声。
神了这王燕儿,还有这太子,莫不是忍着神龟?
突然,视线被挡住,对上裴晏那深邃还带着点疑惑之色的眸子,沈月影收回了视线,整个人也高冷了起来。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裴晏微怔,他只是好奇她在笑什么,凤眸里带着明晃晃的不解。
“你不吃可以还给我,何况我们几个都不会做吃食,不吃饼子还能吃什么?”云夜乾也觉得饼子太硬,还是不认同道。
王燕儿一听,这不巧了,这下她又有了信心征服这两位优质男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道: “我会啊!”
“当真?”云夜乾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本姑娘从不说谎!”
裴晏斜瞥了一眼,眸子微闪,那就给这爱蹦哒的女子找点事做吧,呵。
王燕儿这会儿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丝毫不知之后有多后悔主动出来承担这做饭的活计!
“咣咣咣!大家伙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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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接下来也没有走官道,而是往小路走去。
下个府城是蒙城,而再往南就是清远城。
队伍依旧是万家打头阵领路,吴婆子一家排最末尾 ,而裴晏几人则是紧跟在万家后面。
小路上倒有零星几个流民,只是见他们队伍人多个个手拿大刀也不敢多看。
一直顺利走了两个时辰左右,前方拿着舆图带路的万宁,扭头提醒道:“妹妹,马上要改走官道了。”
“好,我知道了。”
沈月影活动了一下筋骨,懒懒地靠在车辕上,将神识放了出去。
不远处的官道上挤满了背着大大小小包袱的流民,一眼望去,足足不下两千人,但也没有其余路可以走了,这官道他们也得挤上一挤!
沈月影并没有跟刘村长他们说,做了这么多准备,还能被钻空子,不就是自个作死?
沈月影半撑着下巴盯着万柳氏在衣服上绣着竹叶,心里一暖,“娘,您歇会吧,伤眼睛。”
万柳氏闻言手上动作没停,轻声道:“这光线足,不伤眼睛,你瞧瞧娘这手艺还行吧?”
沈月影凑近仔细瞧了瞧,接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道:
“娘,你这竹叶绣的不错,这一针一线的根本看不出来您刚学几天。”
万柳氏嘴角的笑僵住了,不愿意相信地瞪大眼,再次问道:“你说这是啥?”
沈月影暗道不妙,难不成不是竹叶?又认真打量了一下。
“叶子,叶子。”
万柳氏深吸了一口气,“这是蝴蝶,我绣得这样不好吗?”
沈月影见她娘扒拉着衣服一脸颓废,老天,这玩意跟蝴蝶有什么关系,秀气的鼻子皱着。
女人心海底针啊!
“娘,还挺像蝴蝶的其实,呵呵..”
骑着马跟在后面的裴晏,第一次见沈月影脸上露出懊恼和无奈的表情,眸子闪了闪。
真是一物降一物,家人对她很重要?
裴晏不禁想起父王和母妃,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万柳氏没有功夫再想这事,因为万宁已经赶着骡车出了小路。
他们此刻停的位置是通往蒙城官道旁的一个岔路口,在往前就真正上了官道。
众人听着前面的动静,心中有点不安。
官道上,小孩走不动路的哭声,饿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流民跟路过队伍的讨食声,还有东西被抢的尖叫声,整个乱哄哄的。
也有不少是组队逃荒的,但各自也只能护住自家不被抢,哪有空管别人死活。
云夜乾目睹这样的情景,想到间接导致这一切的承远侯,抓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权利地位就这般重要,让人连基本的底线都没有?
裴晏眯眼打量着前面流民的神色和穿着,大部分都是身着补丁麻布衣服的,面色饥黄。
情况还真是不好。
“大哥,上官道!”
沈月影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将剑拔了出来,清冷的眸子看向两边站着的1队。
“注意警戒!要是有人敢抢不用客气。”
她没有压低声音,这句话传到了队伍后面,所有护卫队队员们包括村民们都警惕起来。
有些路过的流民也回头打量着他们这伙队伍,见是一位貌美的小姑娘在指挥,没怎么放在心上。
王燕儿鄙夷地扯了扯嘴角,这个沈月影就知道逞威风!装13被雷劈。
沈月影: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万宁得了准信,扬鞭将骡车赶上了官道,村民们紧随其后。
官道上的流民们瞧见他们满满当当的粮食,骡车,更绝的是还有二十多匹马!那眼睛就跟狼似的,恨不得扑上去。
还是瞧见那拿着大刀的男人们,才稍微冷静点,只心里盘算。
村民们一脸防备地盯着周边流民,紧紧抱着自家孩子,众人屏住呼吸,希望赶快走过这段路。
天元国西北离京城太远,所谓天高皇帝远,西北的百姓近几年是一年比一年难。
先是南方洪涝,北方赋税加重,后又连续两三年的征兵,去年一整年也没下几场雨。
今年又有蝗灾,现下北戎人还直接攻破了宁山关!到处都有消息说承远侯放弃了西北。
沈月影知道这些西北的百姓想要生存太过艰难,不少人为了活下去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果然,前面有伙队伍很快就遭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