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赵双喜忍受不住委屈了,边上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
“你看这怎么教出来的人,竟然做这种事,好吃懒做还偷鸡摸狗,现在竟然还伤人了。”
“就是,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拿自己的孩子不当宝。”
“还好这种败类被流放了,真是为平河县除了一大害了!”
葛氏听到这些话,整个脸都扭曲了,一点也不柔弱的从赵老头的怀里挣脱出来,指着一个个说话的人道,“你们教的孩子就好,一个个都考上状元了吗?我的儿是被冤枉的,我的儿啊,我的乖儿啊,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
葛氏在衙门口哭闹,差役们也没办法,总不能捂着嘴不让他哭吧。
这时,村长走到了赵老头的跟前道:“赵光被判了流放,而且还要赔我们十三两银子呢,你是先给我们呢,还是打个欠条?”
“我这……”赵老头羞红了一张老脸。
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要为这个继子背上一屁股的债。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拿去呀。”葛氏也不哭了,过来就推搡着村长,一边把自己的胸口拍的砰砰响的。
“你这种妇人真是胡搅蛮缠,就你这般的人竟然还有人要。”村长鄙夷的看了一眼赵老头。
赵老头也茫然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说葛氏不好呢,自从他娶了葛氏,每次灶上的饭食都是热乎乎的,而且夜里抱着睡也暖和。
由县太爷判下来的,可不是葛氏胡搅蛮缠就可以抵赖的。
最后赵老头跟葛氏还是被要求写了欠条,夫妇两人齐齐的摁了手印。
赵双喜母女蹭了村长他们的光,被衙役用马车又送回去了。马车跑着又稳,而且还有车厢可以遮挡着脑袋上的太阳。
何阑珊的小心思动开了,等买了房之后还可以入一个交通工具嘛。
何阑珊正在想的时候,村长说道,“金义家的,你最近还是要当心些,我瞧着你那后娘不是善茬,要不然也教不出那样的儿子。”
“谢村长提醒了,咱们村里的这桩事都是由我引起的,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赵双喜也觉着自责,赵光本来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偏偏苦都让村里的人给受了,她也是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何阑珊觉得赵双喜说的有道理,她就在一边搭话道:“那就等回去之后给几位巡夜的叔叔伯伯家送一些油炸田鸡吧。”
“还是小阑珊客气,油炸田鸡我爱吃的。”
“瞧起来我像是被捅了一刀,但其实疤就那么一点点大,你们可别放在心上。”
“我也是,就是着了凉,等好了就没事了。”
几个村民都善解人意的很,但是对于何阑珊提出的油炸田鸡他们也是欣然接受了,谁让这油炸田鸡又香又脆,没几个能抵抗的了油炸田鸡的诱惑力。
牛车平日都要一个半时辰才能到县城,这马车竟然只用了短短的半个时辰。
赵双喜母女到了家,两人都喊渴,为了抓住赵光可是一滴水都没喝呢。
“慢点喝。”徐氏给她们倒热水,又是温柔的看向何阑珊,本来想伸手替她顺顺气,但是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回来。
赵双喜忍不住就把今天的事情悉数的说给徐氏听了,从她们察觉到赵光跟踪她们,再找了酒楼东家借人,来了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儿。
虽然赵双喜说起来挺平淡的,但是抓赵光这样的亡命之徒就已经很刺激了。
徐氏听完之后和赵小武一模一样像是月牙一样的眼睛都瞪圆了。
“真的流放了?”
“真的,咱们以后能安心睡觉了。”赵双喜又是把剩下的一大碗水给喝完了,这是徐氏兑的温水,温度正正好,喝下去就感觉一肚子的水在晃荡。
何阑珊提醒赵双喜还是先把答应村民的田鸡弄好了送去,徐氏却坐在一边像是在发愣。
“我来吧!”赵双喜看到徐氏已经处理好了几百只田鸡,就拿到一边弄了起来,背对着徐氏,她也是看不到她如何腌制的。
“舅妈你怎么了?”何阑珊见赵双喜把腌制田鸡的料都放下去了,徐氏还在发呆,就连眼睛都是许久才眨动一次。
“我在担心家里,你外公拿不出钱肯定又要找你舅要。”徐氏双手都绞在了一起。
好不容易在大姑子一家的帮衬之下,靠着收田鸡赚了一些钱,徐氏真是舍不得这钱就白白的被赵老头给拿走了,她不甘心的咬着唇。
“舅妈,这家里的钱是谁在放啊?”何阑珊问道。
“自然是依你说的,小武在管。”
“这不就好了吗,我觉得小武哥哥不是个耳根子软的。既然大舅也不知道钱放在哪儿,他就是想要管外公那也没有办法呀!”何阑珊相信赵小武,毕竟他和徐氏都是个内心坚韧的人。
徐氏想想也是,丈夫耳根子软,但是儿子不一样,小小年纪能赚钱了,还能管钱,这么想着徐氏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
赵双喜跟何阑珊去床上眯了一会儿,本来想等腌制好了炸田鸡的,但是徐氏已经在灶房里把油都烧热了。
“嫂子,怎么不放着我来。”
“双喜,我就是赚这份银子的,你不叫我做,我呆着不安。”
徐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同赵双喜跟何阑珊也更亲昵了一些,逐渐的话也说多了一些,不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
等徐氏炸好了田鸡,赵双喜就拿篮子装了,准备和何阑珊一起去送田鸡,这次她大方一些,准备那日夜巡抓到赵光的那几个村民家一人给十只,村长家也是。
等到他们分完了回来,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因为各家的女人都会拉着赵双喜说说话,一起痛斥一下赵光,骂他活该。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瞧着在清理田鸡。
“小武哥哥?”何阑珊瞧着背影还有这打了补丁的穿着,叫了一声。
赵小武转过头来,脸上赫然有一个巴掌印,五个手指的印子都能数出来,赵小武的眼神里没有平日的神采,像是笼罩上了一层灰。
赵双喜还没开始问,外头传来脚步声,是赵耀气喘吁吁的追来了,看到赵小武在这里他就松了口气道,“这孩子和我吵了几句就跑了,我就知道小武在你这里,还好没乱跑。”
“哥,你打小武了?”赵双喜不敢置信的看着与自己视线齐平的赵耀。
她的大哥从小都没说过一句重话,怎么竟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了这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