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放出来的结果就是大家都对【碰瓷】这个结论产生了质疑,在视频下艾特官方求证这视频的真实度。
刘传业一边擦着汗一边挂断领导打来的电话。
坐高位的都是从基层混上去的,个个都是人精,打来电话的意图也不是关心,而是试探是否要与他割席。
——虽然之前可能也没什么交情,可总要保险起见。
他坐在办公室里,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办公室外的氛围出奇的好,不少刑警也在关注这个事件,踩着皮鞋“嗒嗒”从他办公室外路过,进了旁边的局长办公室。
局长马上要退休,自称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因此这种互联网上公关的事情一向是他来拍板,如今局长虽然没说什么,可默默接过了这些工作,这就让刘传业的胸膛越是憋闷。
他哆嗦着拧开保温杯,却被里边的茶水烫到手。
这也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红着眼眶站起来,将保温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笃笃”敲门声响起。
刘传业喘着粗气抬头,发现刘队拿着一沓文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哟呵,副局,这保温杯怎么得罪您了,要这么对他?”
“……没事,只是烫到手甩开了罢了。”刘传业强迫自己镇定,挤出一个笑来。
“嗨呀,它只是个物件,哪会看眼色呢,再怎么兢兢业业的保温,也架不住主人哪天想喝温水呀。”
“就好像工作,有的时候太敬业也不是什么好事。——这道理还是当时您告诉我的,”刘队摆了摆手,“您说是吧,副局?”
这话里明显有话啊。
刘传业脸上的笑要挂不住了,立马转移话题:“你来找我,什么事?”
“局长找您。”刘队咧着嘴笑,“让我给你带个话。”
一个刑警队长,来这里说了一通 阴阳怪气的话,就是为了传话吗?
刘传业不信。
刘队也不管他信不信,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当时他就有些瞧不惯刘传业这精明怠惰的模样。什么社区案子能推就推,到最后家暴变成刑事案,矛盾变成持刀伤人,林林总总都成了刑警队的活儿。
要是有证据说这种人徇私枉法,收受贿赂,那刘队绝对信。
——
这边书房里,叶彤正吃着周姨端过来的土豆泥培根夹煎鱼排三明治。
这是她的早午饭。
她往嘴里塞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手机就响起铃声。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拿起手边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滑动接听:“喂?”
那边郑一秀略感疲惫的声音响起:“您好,叶小姐,网上那些线索是您在查吗?”
叶彤咬了一口三明治,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我们这边希望您不要闹的太大,案子可以交由我们再查。”
“毕竟这关乎机关单位的公信力。”
“我知道您有心想把刘传业拉下马,我们这边已经有了不少相关证据,麻烦您把网上那些东西删掉吧。”
“叶小姐?”
她这时才嚼完咽下去,喝了口茶水后笑着开口:“您在说什么呢,我不清楚。”
“叶彤,我们是能追踪到你的IP地址的!”
“哦?那你们一定也能调查出这视频的真伪吧,加油哦,替那个工人大哥平反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警察办案和你在网上发布这些这是两回事,现在马上删掉。”
“我拒绝。”
“为什么?”
“郑一秀,我不只问过一次,懒政的人你们处理了没有。”叶彤语气平静,“警察局的人不知道,你们难道也不知道吗?”
“说白了你们特案组就是不拿普通人的诉求当回事罢了,直到人们不指望你们,自己先闹起来了,你们才动用你们的权利去制止我们,并说这本应该是你们的工作。”
“特调组,我想问一下,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谁会上赶着越俎代庖?”
“事情闹大了才知道平息风浪,你们这是谁惯出来的臭毛病?”
“而且容我提醒你一句,这工作是警察的,不是你们的。人家都没说什么,您就凭着自己的权利打电话来,是不是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越俎代庖?”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是我没及时向上边回报,是我的错,但个人问题请你不要上升到集体。”
叶彤嗤笑一声:“我并没有上升啊,就好像我只是单纯痛恨着当时因为和秦家交好就把我送回去的决策者,对整个公安队伍还是相当信任的。”
“倒是你们,好像对你们的工作伙伴不信任呢。”
“B市几个大区,所有公安局都关注了我的账号,他们对这件事高度重视,并且展开了调查。不像你们,高高飘在云端上,都忘记了普通人是什么生活。”
她说完这话便挂断,拿起手中的三明治吃了一口。
这也是进化副本的弊端吧。
从副本里出来的人自诩高人一等,为人处事都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会再在乎普通人的感受。
哪怕是国家成立的机关,这种轻蔑也不可避免。
进化副本出现的原因尚未可知,也不知它的出现是好是坏。
叶彤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个手,重新拿起三明治塞进嘴里。
——
吴家。
刘秀丽拿着手机在自家客厅里来回打转。
每次拨给刘传业都是忙音,她不知道是自家哥哥实在没时间接,还是干脆放弃了她们娘俩。
每次挂断后,刘秀丽都要走到沙发边给吴华一脚,指着他的鼻子骂一通:“你在外边要谨言慎行,这话说了多少遍你都不听,得罪人是什么身份自己也没个数,你……”
责骂的话在看到吴华疲惫的双眼后又憋了回去。
刘秀丽呼了口气,坐下来:“儿子,你都干了多少违法的事,跟我说说,我好有个准备。”
“就那次撞死了人,还有高中的时候操……和一个小姑娘强制发生了关系,再没……没了。”吴华颤巍巍的,脸上也是惨白,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己妈妈从来不过问这些,一旦问了,那就是马上瞒不住了,准备想公关手段和找律师要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