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彤低着头沉吟一会儿,突然抬头问:“公家……给多少?”
“一人十万。”
——詹千雅看着叶彤瞬间后仰的姿态,着急忙慌地找补,“哎哎哎,这可是出公差,待遇好的很,上边给十万,詹家给100万,怎么样?”
叶彤看着她,半信半疑:“这么说来,这次还需要你们家往里搭钱?那你们图什么?”
“哎呀,这不……詹家不光做玄学生意,还要经商的呀,这次去赚钱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投诚。”詹千雅说的隐晦。
叶彤恍然,接着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就去机场。”
“等等,我忘记问了,这地方在哪啊?”
“在最南部的雨林区。”
叶彤听到答案后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行。”
再说一遍,她最怕又闷又热的天气了!
——
飞机落地,打开舱门。
叶彤被意料之中的潮热空气扑了脸,有些烦躁地皱眉。
她原本就属于漂亮得很有攻击性的类型,如今又蹙着眉,穿着深色吊带背心和冰丝阔腿裤,身边是臭着脸黑色长裙的詹千雅,看着就不是善茬。
这天气闷得旁人喘不上气来,若是要自己找到酒店,那更是堪比蒸笼地狱的折磨。
不过好在刚出机场就有人来接,黑色的公务车停在了两人面前,车窗降下,一个年轻的平头小哥笑着问二人:“请问是詹家人吧?”
詹千雅点了点头,将墨镜向上扶了扶,一屁股坐进车里,等二人进了开着空调的车厢,她瞬间原形毕露,龇牙咧嘴的道:
“这天气……我以为我熟了。”
叶彤闻言笑了笑:“等下回酒店洗一洗吧。”
“哦对了,小哥,咱们是直接去现场,还是先回酒店?”詹千雅戳了下前边认真开车的平头小哥,问。
“人还没齐呢,领导说先带你们去酒店休息,等明天一早再集合一起去村子里。”那小哥嘿嘿一笑,“这期间由我负责你们的吃住,我叫陈末。”
“出事的地方在山区,明天我们得坐车去,那个村子用普通话叫福儿村,我的老家正好也在那里。”
“这两年还有个公路了,以前我小的时候连山路都不通,家里人生病什么的就靠村里的大夫。
实在是没办法了,就找个人,把病人捆在腰上,背着他爬过峭壁,活着就还有救,但往往是赔上一条人命……”
“这短短十几年,国家帮着扶持这里,村里出了好多个大学生,我就是其中之一,我是家里的独子,爹娘一提起我就可骄傲了……”
“詹小姐,你一定很厉害吧,不然詹家怎么会派你来?我说了这么些,你现在有什么头绪吗?”
詹千雅似乎是没懂他的意思:“啊?我两个姐姐出差了,所以才让我来的。”
“哈哈哈,您就别开玩笑了,您一定很厉害,否则这种抛头露面的累活一般都是家中的儿子出面的。”陈末摆了摆手。
“我只有两个姐姐,没有哥哥弟弟的。”詹千雅立刻就懂了他的意思,说话的语气拐了个弯。
但还称不上是生气的地步。
“不可能,谁家会不生个儿子啊?那詹家的家业该怎么办,难不成是便宜了外人?”陈末夸张地一瞪眼,“还是说,您父亲有侄儿什么的……”
“我家里的财产当然给我们三个姊妹了。”詹千雅越来越感觉冒犯,但这是公家派来接她们的司机,也不好翻脸,只能忍着怒火,不再搭理这人。
陈末,沉默。
似乎是他父母给的美好祝愿呢,可惜没有实现。
一路上两人被这个打开话匣子的小哥吵的头昏脑涨,叶彤听得一脸麻木,终于在陈末第六次谈到詹千雅的家产后开口打断他:“陈先生,即使裤裆里多涨了二两肉,也不能拿出来随便比划。
您家生儿子有没有皇位我是不清楚,但人家家里百亿资产继承的时候,是不需要用裤裆里那根针签字的。
好了,现在咱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叫谁先出声谁就是小狗倒计时结束后就开始。”
“三二一开始。”
陈末刚刚还喋喋不休的嘴瞬间停住,面孔都憋的涨红。
此刻他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了,专心收了心思开车。
詹千雅刚积攒下来的火气被这一通输出打散,憋着笑偷偷给叶彤竖了个大拇指。
三人一路无话。
到了酒店,两人拎着行李下了车,詹千雅一边走一边给负责人拨通了电话。
那陈末误以为她要投诉自己,忙拉住詹千雅的衣角恳求:“詹小姐,刚才是我太没有分寸感了,十分抱歉,我……”
“我在询问村庄地址和酒店安排,跟你没关系。”詹千雅蹙眉,“放手。”
陈末讪讪松开手,脸上头一次露出迷茫之色。
他虽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说错得罪了詹家,可这些都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哪里说错了吗?
詹千雅问到了酒店安排,拉着叶彤往大厅中走。
叶彤回过头看着陈末,还颇为气人地冲他“汪汪”两声,嘲讽意味十足。
要么说出公差就是好,上边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套间,一个厅连通了两个卧室,还有各自的浴室和洗手间。
叶彤瘫倒在沙发上,手指在空调遥控器上疯狂按动:“这都秋天了,这鬼地方怎么还这么热。”
“你这体质,一辈子来不了南方。”詹千雅也坐下,一边摆弄着手机边嘲讽,“刚才负责人给我把资料发来了,我转给你,你看看。”
叶彤“唔”了一声,趴在沙发上翻动着刚发来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