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师傅收起法尺后脸上的神情颇为哀伤,或许在刚才的过程中他看见了慕婉君短暂又悲惨的一生。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明慧师傅悲伤的神情,说不出来的感觉,他背过手站在慕婉君的棺材前眼神朦胧的看向远方,也许他看见的正是慕婉君和徐明生一脸灿烂的走向天边,又也许他们正在挥着手跟明慧师傅道别,总之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众人见状连忙跑了过去围住了正在眺望的明慧师傅,扈行知更是一脸紧张的问道:“大师,那…那慕婉君收了?”。
明慧师傅点了点头算是做了回应,不过他依然保持着那个潇洒的姿势没动。
看来明慧师傅还是对扈行知有看法,要不是他自作主张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位,要知道那慕婉君并无歹意,只是因果牵绊着她罢了,可惜扈行知自作聪明,一心要把慕婉君引到徐老爷子身上,如果不是他找来的二货动用邪术那么后续的过程也不会如此让人揪心。
还好慕婉君心怀善意没有跟扈行知计较,不然今天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扈行知一听那慕婉君的灵体被收服了别提多高兴了,他兴奋的一路冲出了墓地,离着老远都能听到他欢呼的声音。
看来这些日子他也快被逼疯了。
“徐老爷子,以后您的梦境再也不会有人来逼您拜堂了,从此以后您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身体也会日渐变好,直至完全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明慧师傅转过头微笑的对徐老爷子说道。
听闻此言徐老爷子和徐璐都兴奋的无法控制,他们爷孙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尤其是徐老爷子,他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纠缠自己数十年之久的女人再也不会出现了,他再也不用害怕夜晚了。
“几位师傅,真的太感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的出现,我恐怕…恐怕…哎,什么也不说了,你们的情谊老夫记在心里了,从此以后有事尽管跟我开口,我一定鼎力相助!”徐老爷子拉着我和干妈的手激动的说道,虽然明慧师傅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但是听完徐老爷子的话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作为道士来讲,能得到本主的承认和夸赞是最有成就感的时候,因为自己的付出得到了认可,这比什么都重要。
虽然我只是来打酱油的,但是归根结底我还是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果没有我徐璐就不可能认识干妈,她不认识干妈徐老爷子也就不可能接触上明慧师傅,这么说来我还算是他们的牵线人,反正不管怎样这一程我们走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慕婉君的遗骸安置问题。
由于慕婉君与徐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衡量之后徐老爷子还是决定将慕婉君完璧归赵,此坟已经清理干净,而且这个地方慕婉君已经再熟悉不过了,所以最终慕婉君还是重新下葬在了这片墓地。
在徐老爷子的安排下几位施工师傅出去买齐了下葬的装备,随后明慧师傅把关于慕婉君的一切物品一同放进了棺材里,除了那把徐老爷子家里的扇子。
与此同时晕过去的琳琳也慢慢恢复了意识,她看着茫然的周围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琳琳苏醒后体力很快就得到了恢复,好在慕婉君棺材里的戾毒并不严重,琳琳并无大碍,归根到底这还是慕婉君的功劳。
对于事情的经过我们也是一笑而过,虽然琳琳很想知道,不过我们还是选择了避而不谈,因为结果还算完满,至于其他的也就不再那么重要了。
关上棺材后明慧师傅便念起了枉生咒,也许这对慕婉君来说根本没用,可是明慧师傅还是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念了一遍。
我知道这是明慧师傅对灵体最后的告别方式,尊重每一个生命是他的初衷,对于他来说灵体也是某一种生命。
一切安排妥当后几位师傅便开始下棺,随着厚厚的泥土将棺材淹没,慕婉君的一切也不复存在。
夜幕降临后,师傅们也即将收尾,我们一行人站在远处看着被拆下来的最后一道铁栅栏心也随着落了地。
徐老爷子给师傅们结好钱后我们便走出了墓地,明慧师傅拿起扇子打开一看,只见慕婉君的影像逐渐消失,几秒钟后便彻底消失不见。
曾经明艳动人的脸庞化成了万颗点点碎片,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老爷子这把扇子您收好吧,她已经彻底走了!”明慧师傅将扇子递给徐老爷子后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徐老爷子接过扇子看着上面白茫茫的一片感叹道:“哎,万般皆是命啊!”。
随后徐老爷子将扇子收了起来随着众人的步伐离开了这块墓地。
慕婉君的一生是悲惨的,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当然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随着她彻底的消失这段故事也终将被翻篇。
同时慕婉君也是幸福的,因为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超越她对徐明生的爱,正是因为这份爱让她饱尝了人世间的辛酸,可是她并不觉得苦,相反她觉得很甜蜜,很知足,因为她终于可以跟徐明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回到徐家后我们没有继续停留,虽然徐老爷子极力挽留但是对于明慧师傅来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
临行前徐老爷子又给了明慧师傅一百五十万现金,加上之前的一百五十万一共是三百万。
三百万解决掉徐老爷子的麻烦怎么算都不亏。
告别了徐老爷子后我们三人打车返回了干妈家,一路上明慧师傅都没有说话,他只是抱着徐老爷子给的钱静静的看着车窗外的夜色。
一百五十万现金放在谁手里估计都会兴奋的飞起来吧,可明慧师傅却不是,这与他之前跟干妈要钱时的嘴脸完全相反,我记得当时他还为了那个所谓的少妇跟干妈争论过呢,这会儿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我倒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