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听得好好的时央,发现自己的千纸鹤突然没反应了,可是另一只千纸鹤并未失去联系啊,难道是自己画符的时候出了问题?
可是她现在手里的符咒都是抄符的时候师父精挑细选的,按理说带出来不会有问题才对。
如果符咒没有问题,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对方发现自己了!
时央心中一惊,能够发现自己符咒的人至少是筑基后期接近金丹期修为了,自己这是碰到硬茬了,必须要赶紧找师兄他们帮忙,可是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对方的杀气已经赶到了,两股鬼火一般大小冒着烟雾的黑球,朝着房间里冲了进来,时央马上关窗,黑球强行突破,竟然将窗子撞了个稀巴烂,时央来不及躲开被黑球的威力狠狠撞倒在地。
“我就说这木头做的不保险,回头让师父给我弄个防弹玻璃。”她一边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小声吐槽。
就在她人起来的时候,黑球被人操纵朝着她发起了第二轮攻击,这次的攻击,黑球周围的黑色烟雾明显比之前更盛,就像是小小的火柴堆里忽然浇了几滴油下去,一下子烧的更旺盛了。
时央用自己剑气强行挡了几次,但是剑气火候仍然相差甚远,而且此时只有练气后期威力,根本不足以抵,她看着外头,此时外头已经深夜,料想客栈也不会有人了,如果直接破墙而出,难免动静太大要是把其他人弄醒,反而伤及无辜,不如就走正门出去,外面肯定没人了,想到这里的时央一边偷偷将自己手里的小青蛙放出去,一边慢慢往门口撤退。
黑球再次猛扑过去,没想到这里威力比之前大了许多,房间直接被炸飞,来不及细想,时央趁着这个空档赶忙朝着门外跑去,她拿出防护符咒将胸口、额头、后背贴了个遍,令黑球无法打破她的防御,一时半会儿不能近身。
左边就是师兄的房间,不过几步,她就要到了,谁知这个时候楼梯口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她朝着楼梯口一看,没想到店小二竟然在这个时候端了一盆水上来了,时央赶紧去敲王镜和的门,让他出来助她除魔,她狠狠敲门,王镜和之前看到青蛙现在又听到尖叫,很快就开了门。
他看到把自己贴得跟僵尸一样的时央先是一愣,“你这是......”
“来不及了师兄,快帮我除了这......”她回过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球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店小二躺在那里,二人对视了一眼急忙前去查看,却发现店小二身上只有一处浅浅地伤口,而他全身上下的血气被吸了个精光。
两人一看不约而同喊道“不好!”
那黑球吸了鲜血觉得自身精力更加充沛,好似修为更上一层楼,如今只怕要去下一个目标打开杀戒,两人匆匆下楼,楼下苏秋白举剑对抗黑球,可是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够,黑球发出威力狠狠一震,苏秋白感觉胸口气血翻腾,一股鲜血涌上喉头,但是他强咬住牙,没有一口气喷出来,只是血液还是浸透了嘴角,微微渗出。
黑球没有留恋,两人刚一下楼,黑球即刻消失,王镜和急忙追了上去,时央前去扶住倒地的苏秋白,苏秋白强撑着自己,半跪在地说:“我没事,你快去帮师兄,快去,只有你的修为.....咳咳咳!!!”
说到后头竟然因为情绪过于激烈吐了一口血出来,时央心里担心他的伤势,要是自己走了,他被抓单了怎么办,师兄虽然修为等级不如自己高,可是同是筑基以师兄的能力在对方手里保住性命应该是可以的。
她犹豫了一下,拿出出门前师父塞给自己的上好的恢复药丸,给他喂了一粒,又拿出一打防护符给他,“你随身带着,黑球打不破符咒的防御。”
说完又看了一眼苏秋白,才往之前王镜和追过去的方向离去,苏秋白看着手里画得一沓金丹级别能力的高级防御符咒,一时间,心中五味陈杂。
时央赶到的时候,王镜和正在用法力跟黑球对峙,她看到地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竟然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这后院住着许多客栈里打杂的人,也不过是为了生活,现如今竟然轻易就这么死了。
“还站着干嘛?快来帮忙!”王镜和朝着时央喊到,这个黑球吸了这么多人的血气,修为又提升了一个档次,自己已经与他消耗一段时间,再接下去真的已经要扛不住了。
听到呼喊时央立刻将自己的真气一同输入与黑球进行对抗,没想到这黑球,竟然有结丹期的架势了,可是出门之前,师父曾说,自己不能暴露金丹修为,只是如今这样再耗下去,若是幕后操纵者赶到,不止他们,就连整个客栈的人,只怕都要成为盘中餐。
她不能让师兄弟因为自己而死。
打定主意,时央取下手上的修为抑制器,自身也将修为全部释放,真气威能也变成了金丹期,黑球一下子就被压垮了,又过了没多久渐渐不能支撑,刚刚吸收地那些血气就像是灼烧地燃料已经一点点被消耗,在消失,很快,在王镜和跟时央的双重联手下,黑球恢复成原来的大小和能力,甚至还要小一些露出本来的样子,竟然是一只小小的血魇兽。
血魇兽发现自己模样暴露,迅速借着二人吃惊地空档逃跑,时央反应过来,立马要去追,却被王镜和拦了下来。
血魇兽回到那个黑袍幕后人身边,那人看着血魇兽,嘴里回味着两个字“金丹?”
“师兄你拦着我干嘛!他们杀了这么多人,跟着那只血魇兽,我们就能找到对方的老窝,将他一锅端了!”
王镜和一把抓住时央的肩膀,企图让她冷静下来“如果你现在过去,你一定就能打败对方吗?刚才不过是你修为等级高了一些,若是拼技艺,你岂能苟活?”
他一句话将时央喊醒了,她本身是连入门没多久的苏师弟都是堪堪险胜,更何况老谋深算的将要结丹的魔修呢?她有把握吗?
看见冷静下来的时央,王镜和放缓了语气“我已经通知了驻守驿站的师兄们,他们很快就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让他们处理吧,我们先回驿站。”
时央看着面前这一地的尸体,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自己自作聪明,血魇兽怎么会尝了店小二血液的甜头开始滥杀无辜,如果不是自己犹豫,后院又怎么会死这么多人?一步错,所以步步错。
“我知道了。”时央咬咬嘴唇,最终却只能无力地说出这四个字。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是这事必须得跟当地的官服说明,官服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举着火把,把街道照得通亮,周围有不少街坊都探出头来瞧是怎么回事,时央看着那些人看到那一具具尸体的目光,还有那些畏畏缩缩地动作,好像是在惧怕他们,心里觉得更加难受了。
驿站的师兄们说,这事已经告知长老他们了,说是让他们三人先回去,等回去再说,苏秋白身上还有伤,现在也只能回去了。
回去以后李师伯安顿了苏秋白,帮着他养伤,时央一直跟他道歉“对不起,师伯,是我没有照顾好师弟。”
李访风倒是坦然“咦,这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你心思还没他深沉呢,不要想那么多,修仙之人这点小伤算什么,只要没有伤及灵根,哪怕废了修为,也都好说。”
他的话让时央心中压力稍减,可她还是觉得自己有不可避免的责任,毕竟是因她而起。
回来一两日了,时央一直没能见到师父,他跟长老们整日在议事房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她心中的忧愁实在无法化解,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索性去山下布施,一来能够让自己好过一些,二来,跟村民们聊聊天,可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她拿着一些草药之类的东西到了村庄,却发现村庄里的人,竟然都躲在门里,村长见到是她,这才出了门。
“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时央问。
“还不是那天,小镇上的客栈死了好些人,听说都是被魔道杀的,手段极其残忍,血都不流一滴啊,如今是个个害怕,生怕哪日因为正魔大战,伤了自己,毕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呐!”说到这里,他又想起那日见到时央似乎去了小镇,于是又问“说起来,小仙师上次好似要去镇上...”
“哟!!你这个老头子。”村长夫人此时从后门一出来就发现自家相公在讨论前不久的命案,急忙上去阻拦。
“快别说了,你这个老不死的,不怕被那些人上门封口啊!”边说还边看了看时央的表情,又捂着村长的嘴,拉着他就要进房里讨论,生怕时央听到。
时央摆了摆手说:“无法,即使如此,那我先行一步告辞,下次再来看你们。”
村长夫人客气地将她送了出去,待看到她走了一段距离,这关门上锁的拉着村长说:“你不怕死啊?你忘了之前镇上说的,当时处理这事的可就是天水门的,指不定就是这姑娘呢!以后这天水门,咱们还是离远点好,咱们可没有法术,凡事保命要紧啊!”
时央在门口听到,黯然离去。
村长看着封闭的大门,又看着自家夫人说:“魔修害人,若不是天水门护着咱们村子,只怕我们早死了,不死于天水门,也会饿死,病死,伤痛而死,做人呐,还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村长夫人见自己说不动他,心里也承认自家丈夫确实说得对,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呢,还不是你说算就算了的,天水门对我们村恩德确实不小,对我们家犹甚,是我鬼迷心窍了。”
村长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了一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