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虽然骄傲,可是下手还是有分寸,只不过逼得时央节节败退,倒是一点没有说伤着她,反而是时央自己躲避的时候,蹭了不少伤,由此也可以看出两人的差距之大。
晚上,时月在给她讲道。
“何为修行的根本,修行的根本不过就是你的道心、你的道业,有什么样的道心,才会走什么样的道,拥有什么样的道业,通常修道的人,往往都是以力证道,也就是不断地提高自己的修真等级,以实力武力证明自己的能力和才干,可是师父更希望你,能够以功德证道,事实上,你也确实聪明灵秀,心怀仁义,不然你也不会只靠悟道,就能结丹,只是你的道业以及修为还相差甚远,如果轻易落单怕是会被魔修抓了去,当成补药。”
听到这里的时央不禁打了个哆嗦,虽然时月讲这话的时候面带微笑,语气十分温柔,但是在修真的世界这应该就是最真实的事实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为师为什么一直不愿意让你下山历练,只是让你与我一起在周围做些惠民积福善事的原因,时央,师父一直不希望你过得太沉重,可是天水门上下,天水门的长老们,把你当作天水门的未来却是不争的事实,为师能够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范围内让你活得更加开心,至少这样你以后,回想起以前,不会只有成长的煎熬与面临责任的恐惧。”时月蹲在时央的面前,他不知道这些话,现在的时央能够理解多少,可是时央现在已经结丹了,若是心性和修为再跟不上来,那么接下来的每一次升级都只会害了她。
时月的劝诫和话语都是真心的,他的心意是时央一直最不愿意辜负的东西,至少对方以诚待人,自己不应该辜负他的期望,以往的自己都想着做个咸鱼,修真什么的她没想过,也觉得并不重要,可是没想到她这样浑然不在乎的洒脱心态反而误打误撞的结了丹,唉,悟道啊。
“听说下午的时候你碰见苏秋白了?”时月忽然停下来问她。
“嗯。”
“他还打了你?”时月脸上还带着笑,时央被人教训这可是稀有的事,难免叫人有些好奇,就连这个做师父的也不能避免。
时央看着自家师父,回应的声音重了一些“嗯!”
时月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似乎并无不妥,这才放心的继续问:“可有受伤?”
时央闷闷地说:“那倒没有,只不过狠狠地摩擦了一把我的自尊心。”
听到没有打伤她,时月松了口气,偷偷松开了藏在袖子里的凝剑诀,不愧是李师兄的徒弟,还是有分寸的。
“师父,你说得对,以往是我自己漫不经心,如今不过是个刚入门没多久的弟子,只用招式就能把我打得狼狈不堪,我确实修为不佳也没有认真修炼。”一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时央心里就有种耻辱感,同是修仙人又是同样的年纪,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
咦?时月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在时央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看来这个孩子,近期确实成长了,他对时央说:“你若想学,师父随时都能教你,保管比他更厉害!”他这话说得像是哄孩子,却也是认真的。
这厢时月在给时王说道,那边李访风也在教育自家徒弟。
“当初让你进门修炼,可没有让你一进门就殴打自家师姐。”李访风知道这个事情以后可真是大大无语了,还以为收了个天资弟子,没想到大水冲了龙王庙,时月到现在都没提着剑杀上门来可真是奇迹。
“师父你紧张什么?修仙者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再说了,那时央平日里不都是嚣张跋扈,让长老们很是头疼吗是?正好徒弟教训她一番,挫挫她的锐气,怎么师父反而不高兴了,徒弟不明白。”
“什么嚣张跋扈,你都是听谁说的?时央再顽劣也不过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孩性子,也不至于说仗着自己备受宠爱就去欺负人,不过就是捣蛋了一些,怎么到了你,像是成了大奸大恶理应除之而后快的人物了。”李访风对他这番言论是莫名其妙,这徒弟才进来多久,就有这样的传言,说这样话的人,当真是居心叵测。
“倒也不是谁真的说了这样的话,只是时央空有一身天赋竟然不好好修炼,反而整日调皮捣蛋不知所谓,徒儿不过瞧不惯这样的人罢了。”苏秋白一进天水门就听到各种拿他与时央比较的传言,好听的是不知道比时央如何,难听的就是呵呵,又一个时央的削弱版,他就是他自己,为什么处处要拿自己跟别人相比较?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个顽劣不堪的人。
没有人说这样的话就好,李访风听到徒儿的言论,总算放心了一些,只是这样的行为还是不可取,于是又叮嘱了他几句,让他以后尽量还是少跟时央接触,这也是为他好,主要是保命。
雪凌草长得差不多了,时央就没有去过白草峪了,她现在有新的事情要做了,就是每天练剑,虽然她之前学过基础功,不过并不扎实,很多地方时月打算帮她重新矫正。
苏秋白也没有再见过时央了,两个人看起来倒是相安无事,但是这天时月要时央跟着王镜和一起去白草峪拿些东西过来,竹水阁的东西不够用了,时央就跟着一起过去了,没想到才到前殿没多久,竟然又碰见了那只猫,时央的眼睛跟着小猫一路向着楼梯往上走,一抬头竟然又看见了苏秋白。
猫不见了,苏秋白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时央心里觉得很是奇怪,苏秋白看见时央,心里还记得师父的对自己的嘱托,只是冷哼一声就走开了。
时央却觉得非常奇妙,为什么每次看见就能看见苏秋白呢?
“师兄。”她拉了拉王镜和的袖子。
他们两个正在打坐,王镜和感受到时央拉了自己的袖子,于是睁开眼望着她。
“你说有没有可能,苏师弟是只猫。”时央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镜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这怎么可能,妖族灭绝这么多年了,根本不可能出现啊,再说了,如果苏师弟真的是只猫,师伯和师父不可能不知道的,你还是不要乱想,好好打坐修炼吧。”
说完王镜和就继续入定了,可是时央心里却想着,那可不一定。
苏秋白觉得自己最近有一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可是每次自己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周围一切正常,就连身边的师兄弟们也没有感受到这种异象,他觉得十分奇怪,原本想要跟自家师父说一下这件事情,可是在此之前,他还是更希望能够找到原因。
终于,在这天早上,苏秋白出门的时候看到了趴在自己面前的时央。
“你这是干什么?拜年可不是这个时候。”苏秋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
时央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尴尬地咧了咧嘴说:“师弟,我家的猫不小心跑到你房里去了,你可曾看见了?”
“你的猫?”
“恩恩!”时央用力点点头
“竹水阁跟黄山峰隔着好一段距离呢,且都悬浮在空中,你家猫,飞来的?”苏秋白脸上一副“你骗小孩”的表情看着她。
“额......”本来还想着故意用这种说法诈一诈苏秋白,没想计谋一下子就被对方戳穿了,时央只好一边笑一边打道回府。
王镜和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笑得整个竹水阁都回荡着他的笑声,简直魔音绕耳。
“师妹,你以前没有这么傻呀,怎么,修炼会使人降智?我都跟你说过了,苏师弟怎么可能是猫呢?”
就算王镜和一再强调,时央还是不依不饶的,王镜和没办法只得说:“这样吧,我陪你去看一次,亲自证明,这样以后你就不会再疑神疑鬼了。”
虽然苏秋白是可以预测的,但是猫却是不可以的,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盯着苏秋白好几天,天水门的弟子们都在想时央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次还是在苏师弟身上。
甚至有人说,时央是怕新来的苏师弟抢了自己天水门未来荣光的称号。
“呸呸呸!我才不在乎什么荣光呢,我只要师父健健康康,我快快乐乐就行。”时央对此说法嗤之以鼻。
王镜和说:“算了吧,师妹,我们都跟了苏师弟好几天了,也没看见你说的橘色的小猫啊,兴许是你弄错了,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过两天师父就要考验你剑法了,你最好小心点。”
他话刚刚说完,时央就看见那只小猫屁颠屁颠的出现了,她忙不迭地拍打身边的王镜和指着不远处的猫说:“猫...猫。”
王镜和还以为她又想逃避这个话题“猫什么猫,这是事实,你现在逃避我没有用,考你的可是师父。”
时央急得连连解释:“不是啦,我是说猫!那只猫!”她刻意压着声音,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猫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