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夜阑趴在自己床上,因为背部和腰际还有些许淤伤,就没有穿里衣,只着一件肚兜,安安静静躺在床上。
她闭着眼。
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色深沉。
深夜的侯府经过了白天的鸡飞狗跳之后,终于恢复到原来的平静,甚至可以说今晚的侯府比以往每一天,都要安静。
老夫人中毒未醒,其他几房也各有各的麻烦,此刻没人关心苏夜阑重伤濒死究竟是真是假。
他们自己的门前雪都扫不干净了。
谁有心思管她。
苏夜阑趴在床上,想着今日白天的种种,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窗框忽然传出声轻响,苏夜阑几乎是立刻从床边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谁?”她皱眉道。
“那个,苏二,是我。”
窗外犹豫一阵,传来张楷的声音。
苏夜阑听见是他,原本提起来的心放下,但须臾之后心头又萦绕起某种失望的情绪,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张世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什么指教吗?”苏夜阑声音清灵。
还好张楷不似孟临渊那般放浪,并未不管不顾的跑进她房间,而是只站在窗外。
苏夜阑松一口气。
但她还是不太放心,未免万一,艰难的撑起身子,慢悠悠把中衣穿上。
张楷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当然他也没想看。
听见里面似乎有艰难挪动的声音,他连忙道:“你、你别乱动了,你放心,我不会进去的,我就是来看看你情况怎么样。”
“劳世子费心,我并无大碍。”
“是吗?”
张楷有些不信。
他又没瞎,之前在宴厅上她被人抬起来,当时还有几口气他不知道,就只看那血淋淋的样子都觉得触目惊心。
难以想象,真正经历过的人会是什么感觉。
“世子冒着毁我清誉的风险潜进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苏夜阑的声音从里面淡淡传来,“若是如此,世子大可放心,我死不了。”
“我说,苏二你也别生气,之前在宴厅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当时听见那样的消息,我也懵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是故意不为你说话的。”
“世子的顾忌我明白。”
苏夜阑大概能想到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跟孟临渊从来走得近。
“世子放心,我身体无恙,另外今日之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还要谢谢你今日没有开口,否则我二婶咬完六皇子不成,又要去咬你了,节外生枝,反生变故。”
“呃,你和那六皇子……”
“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希望世子不要瞎猜,更不要跟孟临渊胡说什么,等他回来,我自会向他说清楚,总之,不劳世子费心。”
苏夜阑一句话就把张楷的前路后路堵得死死的。
他在想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也说不出什么。
“好吧,那你好好调养身体,我就先走了。”
“世子请谨慎出去。”
“放心,不会被你的护卫发现,不过话说回来,你那护卫真是标新立异,我能问一下你当初究竟是那根筋搭错了,要收这么个护卫?”
“世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