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阑捏紧毛巾。
她这么狠毒,蛇蝎一样的心肠,他应该早就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为什么还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张萱生来骄纵,又从不服管教,久而久之就成了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她这样的性子,就算今天你不教训她,以后她也会在别人手里吃亏,说不定还会丢掉性命,没什么区别。”
孟临渊终于想好了要把博古架放在那里。
他收好碗,抬头看她。
自上次之后他就把张萱的脾气看得清清楚楚。
况且就算死了,又如何。
不关他的事。
孟家的小公爷本来就是个薄凉性子,唯独对一个人不同,至于其他人都与他无关。
偏他在乎的那个人娇气又别扭,始终对他紧闭着那扇门扉。
“她在我手里差点丢了性命。”
“那不是没丢么。”
孟临渊笑了,忽然觉得她这嘴硬的样子有些可爱。
“你如果真想杀她,就不会在最后关头带着人浮上来,你自己就是大夫,自然知道哪种状态救得活,哪种状态救不活,你若不想她活,也有千百种方法能做成意外。
所以,不过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而已,她该受。”
他站起来,环住她的腰,薄唇贴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与她只在咫尺。
苏夜阑背脊战栗。
她想推开他,他却搂得跟紧。
“你、你怎么又……”
“嘘,听我把话说完。”
莹润的耳垂就在眼前,他把持不住,轻咬了一口,声音染上情欲,冰凉的湿衣贴着她,却让她感受到了滚烫。
她撇开头。
只听见他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帮她‘声张正义’,这种人要是落到我手里,我会让她死得连全尸都没有。”
“……”
“她生性本恶,张楷都差点被她害死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认为自己恶毒可怕,但你亲手杀过人吗?若非亲手屠杀无辜之人,又何来十恶不赦?”
他的声音似恶魔低语。
苏夜阑终于明白张楷为什么要说他是个魔头。
这个人,不仅性子恶劣,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如此标新立异,甚至可以说大逆不道。
心智不坚定的人很容易就被他蛊惑。
苏夜阑心口狂跳。
她转过头不敢看他。
孟临渊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把下颚支在她肩膀上,整个人环抱着她,“别人对你说过什么都无需理会,反正在我眼里,你很好,不,是最好。”
“我没你那么好。”
苏夜阑喉咙发酸。
明明已经没有那熏眼睛的姜汤了,为什么她眼眶还是不由自主发热。
“孟临渊,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那至少给我个可以后悔的机会。”
或许是觉得自己身上太凉,他不再抱着她,而是拿起马车里放着的厚氅披在她身上,自己拿了她手上的毛巾,把冰碴化成的水擦掉。
他让苏夜阑在旁边坐着,态度悠然。
甚至还有些得意。
苏夜阑愣了半天,终于发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但铺天盖地的挫败感让她难以服气。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之前不是说了,让你以后都不要来找的我吗,你也答应了,怎么言而无信?”
正在得意的孟临渊:……
怎么忽然又提这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