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她刚刚的表现震撼,心里那种激荡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褪去,此时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就连沈殊此时也是心情激荡,他看着苏夜阑笑靥如花的向他走来,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些许期待。
一步。
两步。
三步。
每一步,他心上的跳动就更快一分。
“你……”
刚开口,苏夜阑的目光已经透过他,穿透到了另一个远方。
恍惚间就看到一个人迎面走来。
颀长的身影在她身上笼罩出一层薄薄的阴影。
苏夜阑有些恍惚,隐约间却看到对方衣服上熟悉的暗纹。
她恍然大悟,这件衣服她见过!
是谁来着……
“苏夜阑。”
“……啊?”她好像想起他是谁,明艳一笑,瞬间万物失色,“你……你帮个忙,帮个找个能休息的地方……我……头晕……”
所谓酒壮贼人胆,苏夜阑本来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人,这下喝了酒,一颗贼胆简直无人能敌。
确定了目标,她也不含糊,朝着对方的肩膀就是一拍。
哪知对方并不怎么给面子,闪身往旁边一躲,精确的躲开苏夜阑咸猪手的袭击。
“你喝醉了。”过了半晌,一个轻佻的声音才淡淡响起。
仿佛在耳边,又仿佛隔得很远。
苏夜阑却笑得更灿烂。
“是啊,我醉了。”说完,深处白玉般的修长手指,眼色迷离,“醒者生,醉者死,醒者苟且而生,醉者……奋战而死……呵呵……哈哈哈……”
她还记得,这是沈殊曾经说过的话。
不过他说的是:醉者生,醒者死;醉者为奴而生,醒者奋战而死。
少年夫妻,相持相伴,最后还是一场空。
沈殊是醒着。
他醒到了最后。
可是她呢,她一直觉得自己是醒着的,醒着陪他走过春秋冬夏,走过南征北伐,可最后,她却成了醉得最深的那个人。
枕边人的心,她从来没有看懂过。
等闲变做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还记得这舞,是她专程为沈殊学的,为了讨他开心,为了让他不要将那么多心思都放在温良贞身上。
双剑原本是绫罗。
为了这个,她的手上磨出了无数的水泡,脚底也磨破了皮。
那时她身边已经没有了清影,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深夜冷宫中,她只能孤独的站在那宽大冰冷的凤座上,一次一次的舞动着沉重的绫罗。
只为了,让沈殊多看她一眼。
多傻呵。
一国皇后,为了所爱之人,不惜将自己变成一个低贱的舞姬!
她当时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傻透了。
可又没有别的办法。
为了不让脸上丑陋的疤痕让沈殊不适,她甚至花重金让人打造了一副金丝鎏金的面具,等着在为他而舞的那天戴上,等着他对她重拾爱意,回到当初王府情浓的时候。
可就当一切准备就绪,她也终于求得沈殊答应留下,温良贞却忽然病了,病得很重,重到沈殊必须马上去看她。
她终究,还是没有为沈殊跳上一曲绫罗舞。
今天这支剑舞由绫罗舞改成,诉的不是情衷,而是淋漓的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