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姐儿这是怎么了,怎得哭了?”徐氏眼尖的看出端倪,忙道,“张大夫您快来看看罢!”
她以为苏夜阑装病被戳穿,情急之下吓得掉了眼泪,心里大喜,恨不得立即让张歧伯过去。
“姑娘?”清影有些担心。
她现在顾不得清歌那个跳梁小丑,只怕苏夜阑出什么差错。
苏夜阑没有回答。
她低头,快速擦掉眼角的泪,难过的样子像极了说谎被发现的孩子。
李氏见状连忙把床边的位置让出来,殷勤又强硬的把苏夜阑的手按在药枕上,招呼道:“对对对,张大夫快给她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李氏说话不动脑子,说出来话经常让人觉得难听。
老夫人和张歧伯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但张歧伯身为大夫,自然还是给人看病要紧,于是坐到床边,耐心的问:“别紧张,先说说你哪里不舒服吧。”
他不觉得这个孩子是在装病,看她那苍白的脸色,似乎很痛苦,说不定真生了什么病痛。
“我……我也说不上来……”苏夜阑声音沙哑,似乎还沉浸在往世的伤痛之中。
李氏却抓住机会,高声道:“好啊,她果然是在装病,母亲你看,她连自己哪里不舒服都说不上来,这不是装病是什么!”
李氏变脸太快了。
前一秒她还是个善婶母的模样,这一秒就完全换了面孔,凶神恶煞像个夜叉。
徐氏看在眼里,差点没被她给气死。
这个蠢货!
“李氏,你能不能消停点儿,平日在家聒噪也就罢了,现在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要撒泼也换个地方!”老夫人厉声呵斥。
顾氏一族败落之后,张歧伯就是大昭唯一还称得上医术高超的人,在各个世家当中都很有地位,在他面前吆五喝六,简直丢人现眼。
“母亲你别生气啊,明明是她……”
“闭嘴!”
咚。
木质的精雕拐杖在青石砖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像是闷头一棒,敲得每个人耳膜发疼。
“阑姐儿,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下令了。
她倒没有偏袒哪一个。
苏夜阑缓缓低下头,带着哭腔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早上起来之后感觉头重脚轻,恶心头晕,看东西也看不清,实在觉得难受,才让清影帮我告假的,原本想等中午好一点再去国子监,可二婶三婶带着这么多人来‘看望’,兴师问罪一样,我好害怕。”
示弱和眼泪是徐氏最常教她女儿的招数,前世苏夜阑可没少吃亏。
前世她时刻谨记着苏家儿女骨子里的刚毅和自尊,轻易不会掉眼泪,可是事实告诉她没什么卵用,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老夫人作为一家之长,是现在三房之上最有话语权的人。
苏夜阑想动二房三房的根基,就必须要获得老夫人的“偏爱”,弱小和无助,都会成为她最有利的武器。
这辈子的苏夜阑没有那不值钱的自尊,只有索命的毒箭。
“我不知道三婶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但我真的没有装病,祖母,请你相信我,不然可以让这位大夫帮我看看,他一定会还我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