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
看着远处悠然把玩桃枝的少女,罗子阳抱着怀里茶壶,忽然有种两股战战的酸爽感。
他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废物说出的话。
怎么,她难道还想杀了他不成?
她敢!
“罗公子不必紧张,凡事总有意外,我事先问好,也好过到时候出了岔子再来手忙脚乱。”苏夜阑声音缓缓。
她很冷静,仿佛在跟他说人固有一死,要么匆匆下葬,要么提前挖坑。
有准备总是好的。
罗子阳听得背后冒汗。
他开始深思,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其实仔细想来,苏夜阑刚才气极投出去的那支箭,也挺有威力的,若她真是没有把握,根本不会接下这个比试。
更何况她刚才一句话,显然是把命都赌了上去,罗子阳虽然很好面子,但身家性命这样的大事他不敢随意拿来玩笑。
这么想着,就准备开口说要不算了,大家都是开个玩笑,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大家点到即止,都有个台阶下。
可他才刚刚张嘴,就看见苏怜可怜兮兮的朝他看过来,似乎很担心。
那双如水的眼眸里仿佛有似水深情,望着他的眼神犹如望着身披金甲的盖世英雄,对他充满期待。
罗子阳瞬间就沉溺了进去。
他心底猛跳。
对,他不能退缩。
他是苏怜的英雄,尤其在现今这特别的情况下,他必须迎难而上,让苏怜看到他勇敢的一面!
苏怜的眼神仿佛给罗子阳打了鸡血,他深吸一口气,大笑道:“少说这些来糊弄人,就你那点水平还能用一根桃枝杀人?我看你还是醒醒,先想想怎么把桃枝投进去再说!”
苏夜阑见状,偏了偏头,道:“万一呢?”
“有什么万一,若真有万一,那便是你的本事,本公子这条命就给你了!”罗子阳抱着茶壶,气吞山河。
莽夫就是莽夫,丝毫受不得刺激,三两下就跳进圈套里。
这就是苏夜阑的目的。
她看一眼不远处悄悄用眼神怂恿着罗子阳的苏怜,见她脸上藏不住的期待和得意,心底冷笑。
前世汲汲营营几十年,苏夜阑早已从懵懂无知的蠢物成长为玩弄人心的高手。
她自然知道罗子阳投壶的本领不俗,但今天,她必须赢。
苏家大房被她败了十几年的名声,必须从她这里纠正。
从今以后,苏家大房没有什么懦弱无知的废物,有的只是她,苏夜阑。
罗子阳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苏夜阑已经让人取来黑布蒙住眼睛。
黑色的布料横在脸上,只露出琼鼻薄唇,以及小巧的下颚。
罗子阳本来还十分得意,可渐渐的,他笑不出了。
他看见桃枝在苏夜阑手中快速旋转,越来越快,渐渐只留下道残影。
她就这样漫不经心的站着。
天地在她身后。
她明明是那么渺小,纤细的身子在广袤天地下像一只小小蚍蜉,轻易可以被人忽视,可是没有人敢忽视。
他们看着她手中的桃枝挽出花影,然后堪堪一顿,直径向罗子阳的面门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