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强国没想到这句话更是让自己老爸变了脸色,他急走两步下去,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陈科,嘴唇嗫嚅,但是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爸,爸!”丁强国也快步走过来拉住丁建国,“爸,你到底怎么了?”
“像,太像了·····”
终于听清丁建国嘴里的话,但是丁强国却一头雾水,“爸,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像啊?”
丁建国对丁强国的话充耳不闻,看着陈科的眼神颤动,“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哎呀爸,你到底在激动什么啊,他叫——”丁强国抓了一把自己头发看向陈科,“对,我都没问你叫什么,兄弟,你叫什么?”
“·······陈科。”
“哦哦,爸,我兄弟他叫——”
丁强国说到一半猛然顿住,骤然拔高声音:“!!!你刚说你叫什么?”
陈科重复了一遍。
丁建国已经激动的眼眶发红,整个人都快要站不住了。
而丁强国却突然满脸恍然,语气嘲讽道,“好哇你这个骗子,竟然连我大爷爷的名字都打听到了,不过你有一点失策了,你冒充他孙子他侄子都好,竟然敢冒充他本人?哈哈哈······你知道他是什么时期的人吗?笑死,他根本活不到现在,更别说你这么年轻——”
“住嘴!”丁建国一巴掌扇到了丁强国顶着白毛的脑袋上,“你这混蛋玩意儿整天都不着调,好好的头发被你染成什么玩意儿,你老子头发都没你白得多。”
吼完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丁建国又一脸恭敬的看向陈科,“这,这暂时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您······您先跟我进去再说吧。”
“好。”陈科在丁建国的恭迎下踏上了台阶。
丁强国已经被自己老爸这操作给惊掉了下巴,不服气的跟在两人身后,“不,不是,老爸,他是我兄弟,你这样以后我还怎么跟人家相处啊?”
丁建国回头狠狠瞪了丁强国一眼,警告他不准再乱说话。
丁强国却根本没有懂起意思,在丁建国亲自去为陈科倒茶的时候反而还凑到陈科耳边威胁他,“你最好真的不是一个骗子,我爸他们在找我大爷爷这件事上很执着,不管多离奇的事都愿意相信,但是我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所以,哼哼·······别想骗到我!”
丁强国自以为这段话威胁意味已经十足,便心满意足的坐到了陈科对面的沙发上,准备用自己看破一切的睿智眼光凝视他,让他不敢撒谎骗人。
却没有想到他屁股还没有坐下,耳朵就被揪住了。
“哎哟呀哟哎哟哟·····”然后当场来了一段rap~
“没大没小,这是你能坐的位置?跪地上去。”
丁强国不敢置信,“爸?我就染了个白头发而已,罪不至此吧?”
丁建国小心翼翼的给陈科倒了一杯茶,说话声音都带着恭敬,“这茶也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
陈科端起来目光却停留在茶盏上。
······这竟然是他当初做假的兔毫盏
“这······”
“这,这当然是假的兔毫盏啦,真的在国家博物馆呢,不过这假的逼真的只有我家有,祖传下来的,也算是个宝贝。”丁强国得意万分的说道。
丁建国脸一下黑了下来,冲过去对着丁强国的头就是一巴掌,“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给我跪地上去!”
“我不!”丁强国一扭头,满脸不屑,“我跪他?他也不怕折了寿!”
“啪!”
一声重重的耳光响。
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
丁强国捂着自己的脸眼中满满的不敢置信。
可丁建国是真的生了气,丁强国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说陈科·······折寿,他不知道这是他们日日夜夜都祈祷才换来奇迹·······
他的太爷爷太奶奶走之前念叨的是陈科。
他的二伯陈卓,一生杀伐果决的将军,闭眼之前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嘴里不停的喊着哥,你快回来······
他的妈妈周姝雅,虽然出生时就没有看见过她大哥,但是落最后一口气之前,嘱咐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大哥陈科,哪怕是关于他的一丁点消息。
而现在,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是他的大伯,长辈们找寻一辈子的陈科,好像真的出现了·······
只是他容貌一如他二伯画中的陈科一样,他记得他妈妈说,画中的大伯,是二伯记忆中他二十二岁的样子。
“强国,你说错话了,跟大爷爷道歉。”丁建国不容置喙的命令道。
丁强国一脸震惊,“爸······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大爷爷是民国时期的人,要真能活到现在那不成了老妖——”
丁强国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然后一脸惊恐的看向陈科,想起他取得网名好像是叫民国先生,而他爸又这样笃定·······莫,莫非·······
“咚!”的一声,丁强国跪到了陈科的面前。
陈科眉毛一挑,感觉丁强国已经把自己想成了千年老妖怪。
果然,丁强国脸色立马变得跟他老爸一样的小心翼翼,甚至还加了些谄媚和畏惧,“大爷爷,孙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您老人家恕罪。”
陈科:“你刚还说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丁强国:“大爷爷,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我们这是已经到了科学的尽头了。”
陈科:“······”这画面似曾相识,当初面对周小文也是,他啥都没来得及说,他们就已经从怀疑,震惊中给自己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说通了自己。
现在陈科不仅不用解释自己的身份,反而还要问他们是怎么认出自己的。
“因为家里留下来的一幅画,我去取来给大伯看看。”丁建国顶着一张四五十岁的脸叫陈科大伯一点别扭也没有,更因为陈科的间接承认而狂喜不已,小跑着上楼取画去了。
而丁强国见丁建国走了之后,脸上欲言又止,想靠近陈科又不敢的胆怯模样。
陈科哪里不知道他是演的,踢踢他膝盖,“先站起来,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丁强国果然立马就站了起来,然后一脸神秘的问道:“大爷爷,您······这是长生不老不死之躯?”
陈科摇摇头,“会痛会死的血肉之躯。”
丁强国一脸不信,“那你怎么从民国活到了现在,而且一点都没有老?除非·······你不是我大爷爷!”
“小兔崽子,他不是你大爷爷谁是?”这时丁建国抱着一檀木盒子走了过来。
陈科看了两眼,这盒子也眼熟。
结果等丁建国打开盒子后,他就知道为什么这盒子眼熟了,因为当初是用来装马远那幅真的寒江独钓图的,结果现在却装的他的画像·······
陈科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悲伤,有种真正和陈卓相隔了将近一百年年时光的错觉。
“大伯,您看。”丁建国展开画像,丁强国也凑了过来,他还没有看过呢。
“哇,确实一模一样啊,感觉像是刚刚用手机照的黑白照片似的,牛,真牛!”
陈科也不知道丁强国这牛是指这画画得牛,还是指他丁点没变牛,他眉头皱起来又仔细看了看画像,“这是陈卓画的?”
画中的他一身西装站在雪中,肩头落了些积雪,但是脸色温柔嘴角轻轻上扬,眼神中尽是宠爱,像是在注视自己最爱的人。
这不可能是陈卓画的,因为他不可能用这种眼神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