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逼人的剑尖刺破了肌肤。
一点殷红的血慢慢透了出来。
南宫霖握剑的手剧烈颤抖着。
他俊美的脸白得吓人，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只要你说一句你不是仲家的人，我就不杀你。”他声音干涩沙哑。
这个事实可怕得让他难以接受。
南辰和北陵是世仇，从数百年起就兵戎相见，刀兵不息，双方的仇不死不休。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身边最认可最亲近的人，竟然会是他们的死敌！
舒浅月凝视着他，慢慢摇了下头，脸上有着淡淡的歉意。
“我真的不知道自已是不是仲家的人，你三哥带我来北陵，就是想要这个答案。”
南宫霖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酸涩，心脏狂跳，剑尖划破她的伤处越来越大，血顺着她的衣襟流了下来。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一剑下去，杀了这个欺骗三哥和他的奸细。
舒浅月低下头看着胸前的长剑，嘴角浮起自嘲的笑。
果然，他们全都不信她。
包括南宫霖在内。
只要一旦发现她有可能是北陵国人，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断定她有罪，是骗子是奸细，不可饶恕，非死不可。
她说再多也没用。
解释在他们看来，跟狡辩无异。
“想杀就杀吧。”
舒浅月淡淡道：“我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南宫霖声音发颤，又狠狠咬了下牙：“想让我放了你？想都别想。”
她摇了下头：“如果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好岳儿和绵绵。”
“不要告诉他们我是怎么死的。”
南宫霖脑海里瞬间闪过两个孩子天真无邪的笑脸。
他一咬牙，收回了长剑。
“我不杀你。”
他神色冰冷，看向舒浅月的眼神变得灰暗无光。
“你是三哥的囚犯，要生要死，自有三哥决断。”
看到南宫霖慢慢地走出去。
舒浅月的嘴唇微动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
一声门响。
她慢慢抬起头来。
只见南宫霖去而复返。
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做梦一般，喃喃道：“三嫂，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你是北陵国派来的奸细，是不是很可笑？”
舒浅月抿紧了唇，轻轻摇了摇头。
“南宫霖，你没做梦，这是真的。”
“真的？”
南宫霖看着她，乌黑的眼中竟然有泪光闪动。
他死死盯着她看，那目光像是锋利的刀，要刺穿她表面的画皮，看到她的内心。
“出去！”
南宫曜冷厉的声音蓦然响起。
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但他没有看舒浅月，对着南宫霖厉声下令。
“你再敢踏入这里一步，我就砍断你两条腿。”
南宫霖回过头来，喃喃道：“三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她是北陵国的奸细，你不杀了她，反而要砍了我的腿？”
南宫曜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明明这张脸多么熟悉，南宫霖愣是被看得遍体发寒，后颈汗毛直竖，就像是被危险无比的猛兽盯上了，让他一动不敢动。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