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祁靳年驱车赶往医院。
他到的时候,温柔正坐在楼梯上,小姑娘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可伤心了,丝毫没注意到身边何时多出来一个人。
祁靳年在旁边坐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小姑娘哭着的动静小一些了,他才递上带着点清香味道的纸巾。
“你........”
温柔被吓了一大跳。
同时也在骂自己为什么不注意身边,万一来的是坏人怎么办?
温柔接过纸巾,然后转过身去擦脸,“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啊,我的丑样子全被你看见了!”
祁靳年失笑,“这算什么,你小时候更丑的样子我都见过。”
“!!!”
“祁靳年!!!你这样子会没有朋友的!”
祁靳年笑得更贱了,“我不需要跟你做朋友。”
温柔表情一怔,祁靳年在她错愕的神情中开口,“让我猜一下,你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想跟我讲关于结婚的事情吧?”
“小鬼,你真的考虑好了没?”
“一旦上了我的贼船,就不会有让你下船的一天了!”
温柔沉默着。
说实在的,她现在无心恋爱,爷爷的事情摆在那里,她根本没想法。
但结婚是爷爷的期待。
温柔几乎是带着完成任务的目的去的。
但现在祁靳年问她,想好了没。
她忽然有些迟疑了。
看她这样,祁靳年就知道她犹豫了,于是他说:“既然你自己都没决定好,那这件事情以后别再跟我说了。”
祁靳年站起来。
没打算走,可手腕却忽然被抓住了。
祁靳年转头,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温柔现在就像是一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可怜,他的心乱了一下。
温柔泪眼婆娑的开口,“我考虑好了。”
“祁靳年,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知道,你心里有迟疑,我自己也是带着目的性的,但是我不会骗你,最近这段时间我对你看法确实有改观,只是暂时还没有到爱上的地步,不过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不是吗?”
与其找一个自己爱的人。
倒不如找一个爱自己的,而且她说的是真的,最近这段时间祁靳年对她虽然严厉了些,但这期间正好也是温柔最脆弱的时候,是祁靳年陪伴在她身边。
给她鼓励,在她羽翼未丰之前帮她遮风挡雨。
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变的。
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祁靳年被温柔那一句“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弄得心情一阵雀跃,还有听到她说对自己态度有所改观的时候,心里的小人更是在放肆的大叫着。
很想直接就答应她算了。
但理智却阻止了他。
祁靳年再次重申,“我是商人,我会权衡利弊所有的事情,今天你要是点头了,以后我们就要患难与共,作为你的丈夫,有任何事情你都得告诉我,而不是埋在心里,你能做到吗?”
“我能。”
温柔重重点头。
他们之间,越来越像是在交易了。
但现在,温柔想不了那么多,当然了,她现在也不清楚,自己在不久的将来,真的会爱上这个一直都在给予她温暖的男人。
温柔和祁靳年,是踩着民政局下班的时间点领完结婚证的。
温柔现在还在三年孝期内。
暂时还不能够办婚礼。
祁靳年是浪漫主义者,他还是精心准备了玫瑰花,和从温柔成年起就准备好的婚戒,从民政局出来,坐在车上,他终于能戴在对方的无名指上。
“祈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祁先生。”
温柔望着对方,忽然一笑,心里那股子莫名雀跃的情绪被她压了压,“指教谈不上,以后要不你听我的吧。”
“也行。”
两人赶往医院。
温柔现在没时间去纠结,在她看到两本结婚证时有点高兴的情绪究竟是什么,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局全然稳定下来,她在回望过去时,才恍然。
原来当时的那股子情绪。
叫爱情萌芽。
经过岁月的洗礼,逐渐情根深种,然后长成参天大树。
…
爷爷到国外的第二周,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自从领完证后第二天,温柔就搬到了祁靳年的公寓里,温柔拿着手机,听筒里是二叔的声音,“小柔,你最近怎么样,跟小年如何?”
“还好。”
真的只能说还好。
虽然他们住到了一起,但目前她和祁靳年其实都还在分房睡的阶段。
祁靳年从来也不强迫自己,日子跟结婚之前差不多。
“小柔,你跟小年现在暂时没办法办婚礼,但是你们两个已经成为一家人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好好商量着来知道么?”
“我知道的二叔。”
温柔也算是释怀了吧。
她跟二叔聊了许久才挂断电话,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祁靳年还没有回来,温柔窝在沙发里看了会儿文件,然后上楼去房间里洗澡。
她前脚刚进浴室,后脚外面院子里的门便开了。
祁靳年停好车子进屋,并没看到温柔的身影。
他也不着急,先是去自己最近煮的饭房间洗完澡,又到厨房泡了杯咖啡,坐在客厅里,处理一些必要的工作。
过了半个多小时温柔才下楼。
看到祁靳年的第一眼她就迫切的想要跟他分享,于是活蹦乱跳的跑过去,“祁靳年,爷爷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了!我今天好高兴,晚上我们出去吃宵夜庆祝一下好不好?”
祁靳年摘下眼镜,放下平板,问,“你想吃什么?”
温柔下意识的准备说烧烤,结果话还没蹦出来,她就察觉到某人看着她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温柔这才刚起来,自己身上穿着小吊带!
祁靳年喉头一滚,“老婆,你是迫不及待的想跟我补过新婚夜了吗?”
温柔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没好气道:“你想多了!”
站起来转身就走,身后响起祁靳年的声音,“宵夜不吃了?”
温柔哼哼,“不吃了!”
她一路跑回了房间,把自己塞进枕头下面,脸上的滚烫烧得她有点不自在。
好半晌冷静下来。
从枕头底下探出脑袋,看看周围,房间是祁靳年的,床头柜也是他的,只有这一床的粉色四件套,还有那一衣柜的衣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