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之钥】……这么强？！”
这是众人第一次真正体验到，什么叫做无力感。
凌驾于时空之上，掌控整条时间长河的轨迹，能篡改一个人的过去……
这怎么打？
“当然，不到关键时刻，祂也不会随意更改时空，毕竟世界的规则在那儿，强行更改，哪怕是【门之钥】，也会受到制裁。”
利维坦补充道。
这是自然，除非是这个世界本身，不然，任何生命体想要更改规则运行，都会受到惩罚。
【门之钥】犹格·索托斯虽强，懂得时空真理，但明白是一回事儿，祂自己其实依然依附于这时空而存在，更何况，祂对于所有时空而言，都是异类，能无害篡改时空才怪。
可关键时刻，祂依然会冒着被制裁的风险出手，关键时刻，便是现在。
一块碎片被消灭倒可以算是偶然事件，但第二块呢？之后还会不会有第三块、第四块？
这样毁灭【门之钥】碎片，本体自然忍不住得出手。
这就好比，你现在看到了未来，有一个人即将把你杀死，你会不会选择立刻出手，先下手为强？
一样的道理，利维坦的混沌隔绝根本无法拦截【门之钥】，层层崩坏成精纯混沌之气弥漫莫玄周围。
“该死，要不是莎布·尼古拉斯……”
想要吐槽些什么，但利维坦还是及时止住了嘴，没有说漏。
利维坦本体不可能瞬间出现于此，仅仅是传递而来的一丝力量，根本连气势都抵挡不住。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哪怕莫玄侥幸从【门之钥】本体的突袭中逃脱，这里的动静，一定已被墨沁发觉，说不定，她现在就在赶来路上。
别说本体了，就墨沁那一个脱困的分身莫玄都解决不了好嘛？
该怎么办……
之前每一次化险为夷都是为何……
莫玄心思急转，虽然死神的镰刀似乎已经落在他脖颈，但他还是争取着任何一瞬的时间，去思索逃脱方法。
之前每一次化险为夷，包括在峰寨村湮灭【门之钥】碎片，完全是因为脑海中莫名其妙响起的低语。
说了什么来着？混沌支配我……
那绝对不是利维坦的话音！
此刻，莫玄从前的猜测全部被推翻。
利维坦已经如此虚弱，连【门之钥】碎片湮灭都要许多时间，之前在峰寨怎么可能会是祂出手？当时，虽然莫玄处于一个昏迷状态，但对比醒来后的时间，当时碎片的湮灭只是一瞬间。
除却利维坦，还会谈起混沌的，只有克系三柱神之一——伏行之【混沌】。
但莫玄并非没听到过奈亚拉托提普的声线，祂不可能发出这般低沉空灵的嗓音。
是谁？究竟是谁发出的低喃？！
察觉到利维坦防护的消散，时间长河尽头，那道气势恢宏的眸光大亮，一个神力凝聚而成的巨掌，直直向着莫玄五人拍下。
祂能看出，不仅是莫玄，另外四个人类同样有着不俗的天赋，反正都会是克系的阻力，顺手灭掉就灭掉吧。
嗡！
不同于远在海外的利维坦，嫦娥可就在大夏境内。
谢芊月身后的光门并未撤去，感受到强大威压，一道曼妙倩影直接在光门中显现，明知自己不是犹格·索托斯的对手，但大夏境内，怎能容许祂这般放肆？！
“哼，凭借玉兔辅助才能堪堪到达主神级的仙子，还敢与我作对？”
声音如同大钟，伴随着一阵阵回音，冲击在莫玄五人耳畔。
强大的声波愣是冲击得众人双耳暂时失聪，鲜血汩汩而下。
声波中，还蕴含了极强的克系污染，莫玄五人体内存在抗性还好，但这污染直接沾染上了谢芊月身后光门。
无与伦比的力量扫过，光门竟然脆弱如玻璃，层层崩碎。
随着清脆响声传出的，是谢芊月凄惨的尖叫。当然，声音其他人是听不见了，但莫玄扭过头，便见到一张极度苍白的脸，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
“芊月！”
嘶吼声就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谢芊月七窍出血还不止，在精神力感知下，谢芊月的精神力境界竟是直接大跌，从原本的“川”境巅峰，愣是跌落到了“盏”境！
怎么可能？犹格·索托斯做了什么，会对谢芊月造成如此严重的影响。
苦笑一声，摇摇头，谢芊月还有着较为清醒的意识。
她挣扎着抬起头，望向莫玄，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
读懂了她的唇语，莫玄倒吸一口冷气。
“祂切断了我跟嫦娥的联系……”
这是什么意思很容易理解，也就是说，刚刚犹格·索托斯就凭跨越时空降临的声波，就将谢芊月神明代理人的身份直接抹去。
失去了神性的熏陶，断去了联系，不论是谢芊月还是嫦娥本身，都受到了极大反噬。
这反噬对嫦娥可能还好些，但对于谢芊月……
月华还能使用，这毕竟是她本人的禁墟，只是威力大不如前。
混沌……支配我……
整个世界陷入岑寂，听觉暂时丧失，莫玄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只能通过听觉神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到血液的流动。
可就在这般死寂之中，之前神叨叨的话音再度响起，竟是直接传到他心底。
没有外界声音的干扰，莫玄瞳孔一缩，辨清了这声音的来源——他自己体内！
你是谁？帮帮我！
莫玄精神力波动着，径直冲击在感知到的声源处，但那似乎只是自己心脏附近的位置，精神力扫过那儿，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混沌……支配我……
你别说了，你说个几百遍，还不如帮我解决一下现在的困境！
混沌……
给我闭嘴！！！
莫玄内心中呐喊着，这个时候，他根本静不下心。
随着他内心情绪的剧烈波动，他只觉得，身体深处，一声轻微碎裂声传出。
这声突兀的响动，令莫玄清醒几分，望向时间长河上方，他能感受到，无形声波依然在延续，持续冲刷着五人体表。
低头望望手背，莫玄却愣住了。
这声波就有隔空断绝神明与代理人的关系，可利维坦的烙印依然在他手上，他似乎也还能感受到利维坦的存在。
怎会如此……
“唉……”利维坦有气无力的传音，缓缓闯入莫玄心中，语气里满是无奈，“正常来讲，代理人会继承代理神明的神墟力量，像林七夜继承了【凡尘神域】……但你想想，你有真正掌握过【混沌神域】吗……”
听着听着，莫玄眼瞳缓缓瞪大，一个大胆的念头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而利维坦的传音还在继续：
“没错，我只是让你能借用其他法则力量，但并未真正将混沌的力量传给你，从真正意义上来说，你并不算我的代理人，又何来断绝联系这一说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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