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院子门口,叶牧脸上的笑容已经变成了一片冷漠。
徐元吉磨了磨牙没有说话,陈磐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叶牧的脸色,低声询问道:“侯爷,要不我们先把他们抓起来,等会儿告诉周主簿一声?您肯定知道,周主簿绝对不是那种纵容家属横行霸道的人……”
叶牧没有说话,轻轻的扫了他一眼,陈磐立刻闭紧了嘴巴。
“大娘,这一户人家的情况你可清楚?”
陈大娘也知道现在情况不对劲,点了点头低声道:“知道侯爷。他们家只有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十九岁的女儿。老头是个手艺人,弄了一个炊饼摊维持生活。他家那丫头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勤快人,经常在摊子上帮忙。”
“结果这一来二去,就被那位周少爷给看上了。”
叶牧点了点头,平静的继续问道:“那个周少爷是什么来历,和周明亦是什么关系?这样的事情,发生多长时间了?”
陈大娘有些为难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陈磐心里叹气,冲着自己老娘点了点头。
“这位周公子,是周家大爷的二子,也就是周主簿兄长的儿子。周主簿,算起来是他的亲二叔。”
叶牧眼中冷意一闪而逝,随后又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开始纠缠起这家人的?”
陈大娘皱着眉头想了想:“应该……有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吧。刚才是他们还挺客气的,又是送礼又是求人,结果没几天就变了态度,开始各种威胁和逼迫。”
“这老汉也是个犟人,一直咬死了没有松口。”
“半个月……”
叶牧轻轻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
“半个月的时间,周明亦也不管这件事情吗?呵,还真是让本侯长见识了。”
陈大娘连忙帮着周明亦说话:“侯爷,周主簿每天事情繁忙,我听绣娘说他经常忙到半夜才休息,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很正常。说不定就是那个周少爷借着周主簿不知情,才仗着他的名头为非作歹的。”
“嗯,本侯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大娘你去休息吧。”
叶牧回应了一声,迈步朝着旁边那户人家走去。
陈大娘在后面拽了拽陈磐的衣角,有些担忧的道:“儿啊,为娘虽然不清楚侯爷要怎么办,但周主簿可是个好官儿。要是到时候侯爷怪罪他,你就帮着说说话行不。”
陈磐无奈的点头道:“知道了娘,要是周主簿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儿子肯定会帮忙说话的。”
说罢他急忙追了上去,跟在叶牧后面一起走到了那户人家之中。
眼瞅着那老头儿半天都不答应,周少爷的两个手下没了好言语,骂骂咧咧的对着老头拳打脚踢起来。
“抓起来,带到县衙找周明亦!”
叶牧一声吩咐,徐元吉立刻大吼一声道:“住手!”
他可是当年能直接喝退西凉军的人物,这一声虎吼如同晴天霹雳,吓得院子里几人都脑子空白了一阵。
即便是叶牧几人,也被他这一声惊得不轻。
“小点儿声!大娘年纪那么大,被你吓到了怎么办?”
叶牧连忙喝了一声,徐元吉急忙冲着那边捂着胸口错愕不已的陈大娘抱了抱拳。
等到他们进了院子之后,周少爷和那几个手下才反应过来。
那位周少爷上下打量了一番几人,试探着问道:“你们几位是?”
他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一个被吓到的手下骂骂咧咧起来。
“狗胆包天的王八蛋,吼那么大声想吓死爷爷吗?”
说着他磨拳擦掌的走了过来,也不看看自己跟徐元吉的体型差距就要动手。
“骂人的那个打断腿,其余抓起来。”
叶牧平静的吩咐了一声,转头走出了院子之外。
徐元吉嘿嘿一笑,大步朝着那名家丁走了过去。
几声惨叫之后,院子里安静了不少。
周少爷脸色有些苍白,被徐元吉那恐怖的手段吓得不轻。
徐元吉走到周少爷身边,嘿嘿笑着搂住他的肩膀:“跟我走吧,还是我帮你?”
“不、不用了。”
那人被吓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僵硬的迈着步子跟在了几名把他那些手下扛起来的壮汉后面。
随着他们走了出去,院子里的父女二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被人给救了。
等到老头追出去的时候,几人已经没了踪影。
叶牧坐在马上,心中却在思索着周明亦这件事情。
无论他清不清楚,那个浪荡子是他的侄儿这一点无疑,做出来这种事情肯定是给他名声抹黑了不少。
要是周明亦不知情,那他就得想办法处理好此事,不能让周明亦的名声败坏下去。
路上,回过神的周公子壮着胆子,对旁边的徐元吉小声道:“兄弟是什么来路?求财还是求名?”
徐元吉挑了挑眉:“求财是个什么说法?求名又是个什么说法。”
见到似乎有商量的余地,周公子顿时来了精神。
“要是各位兄弟求财,不瞒你们说,我是苍原周家的长公子,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的性命,周家一定会献上丰厚的礼物。”
“要是求名的话……”
周公子忽然神秘的笑了笑,偏过脑袋对着徐元吉小声道:“这苍原的主簿周明亦周大人,可是在下的二叔。只要你放了我,兄弟见你保举到我二叔面前,肯定能混个一官半职。”
似乎是害怕说服力不够,他还继续解释道:“兄弟你可能不清楚,我家二叔虽然只是个主簿,但可是那位名满天下的冠军侯爷亲手提拔的心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摇身一变成为了朝堂上的大员。”
“你们想想,要是求名的话,还有比这更适合的途径吗?”
听到周少爷这些话,徐元吉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周少爷顿时有些惶急的道:“你笑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
徐元吉嘿嘿笑着搂住他的肩膀,神秘兮兮的道:“我们也不害你的性命,不求财也不求名。等到了县衙,你就知道我们想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