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他居然会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举动呢?
尽管顾文昭现在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望洋兴叹。
如果他预料的不错,宇文博那边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
叶牧回到京城,就别想再有机会离开。
就在这时,门口的老仆进来道:“老爷,陛下派了人过来。”
顾文昭眼睛一亮,立刻道:“快,让人进来。”
现在唯一能拯救叶牧的人,就是皇帝陛下。
只要他坚定立场,那就能保住叶牧一段时间的性命。
毕竟宇文博如何权倾朝野,至少明面上户皇帝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他针对叶牧百官也许迫于他的势力不敢声张。
但如果敢对皇帝出手,那绝对是会触怒每一个为官之人的悖逆之举。
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太监。
“顾大人,陛下宣您进宫呢。”
顾文昭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直接小跑着道:“快快快,咱们快走,老夫找陛下有要事。”
而就在此刻,叶牧却带着亲卫慢悠悠的走在街上,一脸风轻云淡的闲逛着,甚至还有心情对于两侧的货物品头论足。
如此行径,落在那些监察着叶牧行踪的人眼中简直不可思议。
明明局面已经危险到了如此地步,他怎么还能这么悠闲?
虎子凑到叶牧跟前,装作闲聊似的轻声道:“目前监视咱们的人大概有五批,除了宇文博和皇帝的人之外,还有三批人应该是其他势力。”
叶牧面容不变的笑着点了点头。
“很正常,京城之中鱼龙混杂,各方面的势力都有。通知兄弟们保持警惕,但如果那些人不动手,也不要去招惹他们。我倒要看看,第一个跳出来的是谁。”
“喏。”
叶牧现在的想法非常简单。
既然宇文博已经准备好了对付他,那就探探他的底线在哪里。
如果直接派人刺杀,那就证明宇文博已经彻底不打算顾及官场的规矩以及皇帝的脸面。
到了这种地步,对叶牧来说反而是个好事。
反正双方已经彻底的撕破脸皮,剩下的事情跟行军打仗没有多少区别,就看谁的实力更强谁的战斗力更为凶悍。
而且如果宇文博真的选择这样做,叶牧已经找好了理由,准备给宇文博来一次致命打击。
他自大第一次进京时候苦心经营的那些力量,为的就是某天以防不测。
宇文博当真如此不顾规矩,叶牧反倒更加高兴。
他会立刻将所有的力量暴露出来,直接带人冲到宇文府来一次斩草除根!
当然,这样做的结果,肯定是他这辈子再也当不成官了。
礼法规矩,是一个国家的基石。
这中在京城挑起大战的结果,他再有功劳也不可能将做出来的事情抹杀。
毕竟现在不同于当初,如今他可是背着一个抗旨不遵的反贼名头。
当然,如果宇文博选择用另外的手段,那就又是别的说法了。
就比如现在。
京兆府的捕头牛达感觉自己真是倒霉催的。
本来好不容易花钱上下打点了一番,才进入京兆府做了一个小小的捕头。
但好日子没有过上几天,他就忽然接到上官的命令,让他带着自己的手下去捉拿一个犯人。
本来这种事情也不大,哪怕是什么权贵之家,;凭着他这一张利嘴再加上京兆府的名头,多少能和和气气的走个过场。
可当他从上官嘴里听到逃犯的名字是“冠军侯叶牧”这五个大字之后,顿时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儿晕了过去。
叶牧啊!
那是什么人?身经百战当街杀官的狠人!
去捉拿这位“逃犯”,他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有那胆子。
但说来说去,上官的命令已经到了他头上,容不得拒绝。
磨蹭来磨蹭去,牛达无奈,只能带着手底下三十来号差役。如丧考妣的出了京兆府,朝着叶牧这边而来。
现在,他要抓的人,就在自己面前。
看着那百来骑脸色憔悴,铠甲污秽的将士,牛达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飘了下来,现在不过是暂时搁在脖子上面而已。
那位冠军侯——他以前见过这位,那时候一身干净的冕服,端的是公子人如玉。
现在面前这位虽然面容相似,但那黑黢黢消瘦的面庞,很难想象是之前那位锦衣玉食的俊美公子。
这只能证明一件事。
叶牧带兵出征得时候,吃了不少的苦。
牛达心里哀叹,不知道该如何开得了那个口。
平心而论,他自己对那位冠军侯也是佩服不已。
光是打的那些胜仗,每次坊间百姓谈论起来,脸上都是骄傲之色。
狼庭厉害吧?
以前多次劫掠百姓,大魏拿他们毫无办法,结果却在叶牧手里吃了大败仗,更是答应了十年不侵犯的条件。
西凉人也厉害吧?还不是被叶牧一战歼灭三万精锐!
一桩桩一件件,对大魏百姓来说都是非常提气的事情。
要去捉拿这样的人物,牛达光是想想就感觉自己指不定史书上都得记载一笔。
“上遣京兆府役牛某拿叶牧。”
一想到这句话,他就不由得苦笑起来。
以后但凡人家读到这里,自己一个奸贼的名头肯定跑不了。
牛达脑袋里面一团浆糊,胡思乱想的些什么东西自己都不明白。
眼瞅着那一队打个照面就能把他们切成碎块的骑卒已经到了面前,牛达一咬牙,从路旁边站了出来挡在中间。
手下有两个关系不错的想跟着他出来,却被牛达挥手赶紧拦住。
他对底下人不错,万一自己没有了还能有个朋友照顾下家小。
要是全给人家送了菜,家里的孤儿寡母可得遭老罪了。
叶牧的战马慢慢停到了牛达的跟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满脸慌乱的衙役,平静的问道:“你拦住本侯去路,有何事?”
牛达身体抖个不停、牙关打颤,在骑兵们戏谑的眼神中结结巴巴的道:“见见、见、见过侯爷。小的、小的京兆府捕头牛达,奉上官之命,特来、特来……”
后面的话,他怎么都不敢再说出口。
“特来什么?”
叶牧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饶有兴趣的看着牛达。
不知怎么的,牛达脑子里面忽然灵光一闪,直接蹦出来了一句“小的特来请侯爷到我们京兆府视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