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贽连忙摆手道:“贤弟言重了,为兄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对了,现在咱们到底该如何应对,你心中有没有什么想法?”
叶牧面色凝重的道:“方兄,目前来看,咱们唯一的机会,就只有坚守此地。等到于立青大帅那边挡住西凉军的攻势腾出手之后,再汇合双方兵力和西凉军一教高下。”
方贽忍不住叹息道:“咱们想的容易,恐怕西凉军不愿意和咱们耗着啊。”
“没办法,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对了,并州那边还有愚弟麾下五万主力赶来,不知道城中守军几何?”
方贽沉吟了一下道:“为兄筹集了两万三千余人,但都是各地的城防军,战斗力恐怕很难和西凉军以及你麾下的精锐比较。”
叶牧顿时松了口气:“那已经非常不错了,再加上愚弟麾下这一万兵卒,守住县城两三日应该问题不大。”
见到叶牧这么说,方贽也选择相信他的判断。
“既如此,城中人手就全部交给贤弟你来指挥了。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为兄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叶牧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方兄,我不是为了要夺你的指挥权……”
“哎呀,男人之间何必这样婆婆妈妈的?不谈交情,光是你叶老弟一路走来的功绩,怎么看怎么比我这个没打过仗的老爷官靠谱吧?哪里有什么夺不夺权的,难道你想看着带这两万人送死么?”
方贽说的这么直白诚恳,叶牧要再继续犹豫下去倒显得小家子气。
于是他不再客气,点头答应道:“好,既然如此,那愚弟就却之不恭了。相信只要咱们通力合作,一定能挡住西凉军的攻势!”
双方交流过意见之后,方贽将指挥权交给叶牧,大军有了一个统一的最高指挥官。
召集来这些城防军的认识了一番之后,叶牧马上就安排下去城防事务。
因为他们背靠着冀州大片的城池,再加上方贽到来之前筹集了不少的粮草军械,所以城中物资倒是不缺,能和西凉军打得起消耗战。
平静之中,第二天悄然到来。
叶牧和方贽在城头看着西凉军连绵不绝的营寨,神色都有些凝重。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别看现在说的轻松,开战后真想要挡住西凉军可一点儿都不容易。
“估计西凉军今天就会开始攻城,咱们接下来的日子要难熬了。”
叶牧感叹了一声,交代一旁的将领们提高警惕,防止西凉军的突然袭击。
就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之中,时间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西凉军依然没有动静。
叶牧无比愕然地再度来到城墙之上,观望着西凉军军营的动静。
“贤弟,为何西凉军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面对方贽的疑问,叶牧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西凉军正在养精蓄锐,打算晚上趁着士卒们疲惫之时,开始夜间攻城。
方贽顿时重视了起来叶牧的意见,交代将领们分批次的带着士卒们赶紧休息,准备好夜间展开一场恶战的打算。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
靖远城中的魏军紧张了一晚上,但西凉军别说攻城,就连调动兵马的举动都没有。
第二天一早,顶着黑眼圈的叶牧和方贽压抑不住心中的焦急和疑惑,来到城墙上不断地观望着西凉军的动静。
看着一片安静的营寨,方贽无比疑惑的道:“贤弟,这是怎么回事,西凉军为何没了动静?”
叶牧苦笑着摇了摇头:“方兄,现在我也弄不明白西凉军到底想要干什么。按理来说昨夜的确是最好的进攻时机。我麾下这一万士卒奔波数日,战斗力减弱了近一半。趁着深夜休息之时动手,对西凉军而言有着非常大的优势。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动静呢?”
疑惑盘桓在叶牧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西凉军如此淡然悠闲的做派,非但没有让叶牧放松警惕,反而让他心中更加的警惕。
西凉军不是什么软柿子,不动肯定有不动的计划。
说不定平静的表面之下,他们就隐藏着什么巨大的阴谋。
可接下来一连两天时间,西凉军依旧保持着安静的举动让叶牧一次次的推翻自己内心的猜测,焦虑越发深重。
两军交战,主帅最忌讳的事情就是摸不清楚敌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明确目标的情况下,即便他手中兵力充足,也很难针对性的做出相应的布置举措。
一旦西凉军骤然行动起来,大军很容易陷入无处可去的尴尬境地之中。
不过两天时间,叶牧脸颊都消瘦了几分。
他过的无比煎熬,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慧是不是有问题,为什么一点儿都摸不清西凉军的目标?
焦急之下,他甚至冒险让刘镇云带着三千铁骕军出去试探了一番,想看看西凉军到底有什么反应。
即便魏军主动进攻,西凉军依旧是非常懒散的应战,用密集的箭雨逼退骑兵之后就坚守不出,任由这三千人在营寨周围来回奔驰也无动于衷。
这样的试探结果,让叶牧心中更加没谱。
自打他领兵以来,还从来没有如此焦虑无奈的时刻。
他能够确定,西凉军之所以如此安静的等待,肯定是筹划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但最让人烦躁的,就是他根本确定不了对方到底要干什么。
在叶牧茫然焦躁的时候,西凉军寨之中却一片祥和。
一些重要将领齐聚在中帐之中,等待着大帅没藏立花的吩咐。
“魏军看起来很急了啊。”
没藏立花放下手中的文书,淡淡的说了一声。
首位的代战佩服无比的道:“晚辈这一次真的长了见识,果然还是大帅您用兵如神啊。”
“不过是一招按兵不动,就让那位无一败绩的冠军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躁不安,实在是高明无比。”
没藏立花看了他一眼,平静的道:“这不过是最基本的心理博弈而已,算不得什么高明伎俩。除了让叶牧烦躁一些之外,也没有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