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县衙的属官们还有许多要忙碌的地方。
他们必须仔细地勘察过城西和莽山那边地地形,绘制处一幅可靠地施工图。
这事情是个精细活,叶牧交代到谁手里都不放心,索性自己盯了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等到傍晚榜文张贴出去地时候,这个决策在百姓中间引起了巨大的议论。
不少人都认为叶牧的办法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完全不可能达成。
但也有一部分人,还是站在叶牧这边支持他。
陈二狗就是其中一员。
从第一次在食堂见过叶牧之后,他就对那位年轻的大人充满了敬仰,甚至于到了有些盲目崇拜的地步。
所以,这一次的计划提出来之后,他也是支持的最为坚决的人。
听着两侧百姓们各种质疑的议论和看衰,陈二狗忍不住怒声道:“都闭上你们的嘴吧!”
“县令大人到了苍原这么久,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实现过?”
“就算你们不信大人,总该为自己的子女后代考虑吧?难道说现在咱们不去想办法解决田地干旱的问题,以后还要将这种磨难留给子孙辈么?”
“你们难道希望他们和咱们一样,每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好好的田地干涸,然后绝望的在饥饿之中等死?”
陈二狗的话顿时让周围的百姓们安静下来。
他说的都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百姓们自然能够明白。
一想到自家的娃娃长大后也要面对着如今同样的窘境,百姓们的态度软化了不少。
要是他们能够解决这个麻烦,也是一件造福子孙后辈的大功德。
总体上而言,叶牧的这个计划依旧不被人看好。
然而榜文之上也说的清清楚楚,要是百姓们愿意来做工,那每天的饭食管饱,同时还有三文钱的工钱拿。
而如果你不去。
那不好意思,吃饭的事情自己解决去吧。
没错,叶牧就是近乎于用一种强买强卖的方式,逼迫百姓们参加这个修建沟渠的大计。
那些田产周边有灌溉水源的百姓们,肯定不愿意再卖这种苦力气。
但没有官府的赈济,他们又活不下去。
所以,这一条规定直接让那些人心中充满了怨气,难免有些不中听的言语。
但龙腾营甲士们锋利的刀枪,让他们紧紧闭上了嘴巴,只敢在背后议论一番。
确定了计划后,县衙上下紧张的动员了起来。
那些俘虏们作为先行军,被叶牧派遣到莽山上先行开出一条能够容纳行人走过的通道。
这段通道要一直连到山洞那里,才勉强算是完成。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叶牧带着人东奔西跑,一心扑在了水利工程的绘制工作上。
即便这样,他们等到第四天的时候也只是勉强完成了从城西田地到莽山山洞这段距离的规划。
至于如何将溶洞内部改造,以及将河水从苍河引过来,还需要后续好好琢磨一番。
晚上休息的时候,叶牧不禁感叹起来。
他不过是负责一县之地的小小工程,就已经感觉手忙脚乱难以维持。
真不知道那些动辄负责贯穿国境大河的官员,是如何带着百姓们征服如此庞大的天地伟力。
不过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也没时间再去感慨。
距离榜文张贴第五天的时候,水利工程正式启动!
浩浩荡荡上万人的百姓们,带着各种工具赶往城西,开始按照叶牧筹划出来的路线开挖沟渠。
说是沟渠,其实跟开凿一条河差不了多少。
在叶牧的预想之中,这条沟渠宽三米深两米,至少水量要足够灌溉城西周围的田地才行。
上万人的大工程,闹出来的动静非常巨大,引得燕阳知府都派人来询问叶牧,是不是闹出了什么乱子?
当听到他要开山凿渠之后,钱桧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了出来。
“你是说,那叶牧居然要硬生生的挖山开石,把苍河引过去灌溉田地?”
“是,小人打探了许久,无论是苍原的百姓还是县衙张贴的榜文,说的都是这个意思。”
钱桧瞬间瘫坐在椅子上,欲哭无泪的呢喃道:“完了,完了,我们太仓的粮食要打水漂了啊!”
不论外人如何看待,叶牧自己对这个工程倒是信心十足。
仅仅第一天时间过去,他规划好通往各处成片田地的沟渠就已经挖了个七七八八。
至于具体到了每家每户的田地上,到时候就由他们向县衙申请,在挖出来的沟渠上开一条支流,灌溉自家的田地。
就在苍原热火朝天的进行着这个浩大工程的同时,黑云寨被苍原县令灭掉的消息,逐渐在那些山贼之间传递开来。
要知道边塞地去民风彪悍,不少百姓一言不合就敢拿着刀子上山去当贼。
再加上粮食收成不佳,官府监察不力,苍原的匪患是一个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巨大威胁。
百姓们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对周围这些山贼们也有了个具体的认知。
细分起来,能够称之为“三山四寨”。
其中三山指的是“黑云山”、“馒头山”、“狼山”三家匪寨。
“四寨”是指“旋风寨”、“九龙寨”、“羊角寨”、“羊尾寨”。
其中黑云寨已经被叶牧给灭掉,现在就不算入其中。
但即便如此,这六家山贼加起来,也有六七千人,实力极其恐怕。
而现在,这些山寨的头领们汇聚一堂,在势力最大的馒头山匪首邀请之下,派出了重要人物齐聚此地。
馒头山的山寨名唤“太平寨”,其匪首乃是个行事阴险狡诈的江洋大盗,名唤做“入云龙金逵”。
此时,他坐在山寨聚义厅深处的中间位置,看着下方一群贼头们推杯换盏,脸上却毫无喜色。
“打听清楚了,那叶牧真的在带着那些百姓修筑工程?”
旁边一个黑脸的山贼点头:“没错,小的们仔细打探了许多便,确定那小白脸儿的确是打算要开凿莽山,修建出来一条水渠。”
“呵呵,不自量力。”
金逵轻蔑的笑了笑,但随即就皱着眉头道:“但话又说回来,那叶牧发什么疯我不管。但若是任由其坐大,对咱们这些山寨而言可是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