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奇怪的看着叶牧,不知道这个好心的大哥哥为什么忽然叹气。
只不过她心中可记得清楚,那些大胡子的叔叔再三叮嘱过她,一定不要惹这个大哥哥生气。
要不然,后果会非常严重。
囡囡不懂得那些大人们的道理,但也能明白这个地方到底谁说了算。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她小心翼翼的道:“大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叶牧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囡囡乱糟糟的脑袋:“哈,跟你一个小孩子没关系,都是些
大人之间的烦心事罢了。”
小囡囡眯着眼睛开心的笑了起来。
叶牧忽然想到她还没有大名,于是也大大咧咧的坐在小女孩儿旁边的垫子上道:“我记得你刚才说你还没有名字,那要不要我给你取个名字啊?”
小囡囡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但紧接着她就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道:“爹爹说过了,取名字一定要有学问的人才行。像我们邻居家的那个老先生,胡子都白了一大片。大哥哥你么……”
虽然小囡囡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里的怀疑之色不言而喻。
叶牧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女孩儿看扁,忽然就起了争强好胜的童心。
“哼哼,你个小屁孩儿不知道我的厉害。在京城的时候,那些当官儿的都说是天下难得一见的才子呢!”
“你?”
小囡囡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叶牧一番,依旧有些怀疑的道:“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大哥哥你这么年轻,连胡子都没有……”
叶牧顿时‘恼羞成怒’,十分霸道的一挥手道:“不许怀疑哥哥的才华!”
“就这么定了,你的名字我来取!”
“哼,等我取好之后,要是你满意还得求我呢,要不然我可不把名字给你。”
看叶牧这么振振有词,小姑娘的一双眼睛里顿时露出了憧憬之色。
“好啊好啊,大哥哥你帮我取好名字,我、我就帮你揉腿。”
叶牧满意的点了点头,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在帐房里来回踱步。
小囡囡捧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他,眼神来回晃悠。
片刻之后。
“哈哈,有了!”
叶牧忽然一拍巴掌,把打瞌睡的小姑娘吓得一个激灵。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姓许,就叫许灼华怎么样?”
小姑娘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脑袋道:“大哥哥,囡囡不认识字,灼华是什么
意思呀?”
叶牧愣了一下,蹲下来爱怜的抚摸着囡囡的脑袋。
“你的名字呢,出自《诗经》第一句,叫做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哥哥希望你啊,就好像春日里盛开的桃花一样,生机勃勃、灿烂激昂的长大。”
“所以啊,就给你取了这个名字。怎么样,喜不喜欢?”
小囡囡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抬起了满是笑意的脸蛋。
“嗯,囡囡喜欢!”
“我也有名字了,我叫许灼华!”
“等找到了爹娘之后,我一定要告诉他们,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大哥哥帮我取的名字,还是出自那个什么诗……”
“诗经。”
“对,诗经!”囡囡开心的用力点了点头。
她那纯真的笑脸,忽然间又让叶牧难受了起来。
被叛军席卷,囡囡父母能活下来的希望,恐怕十分渺茫。
见惯了生死的叶牧,今天却有些过分的多愁善感。
他苦笑了一声,暗叹自己那不成已经老了?
说话之间,帐篷之外传来呼喝之声。
“侯爷,咱把婆子带来了。”
叶牧抬头,就看到二虎咧着大嘴,手里拽着满脸惊恐抖若筛糠的老婆子。
“军、军爷,您到底要老妇干什么事?”
“老妇今年已有五十余岁,实在是人老珠黄啊军爷。您、您就放老妇一条生路吧!”
叶牧眉头一皱纲要开口,二虎就大大咧咧道:“说什么混账话!”
“又不是俺要使唤你,是俺家侯爷。”
胡萝卜粗的手指指着叶牧,老妇看了看他的面容,忽然间脸红了起来。
“这、这位年轻贵人要使唤老妇,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老妇年岁大了,传出去恐坏了贵人的名声。要不、要不老身替贵人物色些年轻娘子?”
叶牧顿时脸色漆黑一片,随手捡起一个木柴就朝二虎砸了过去。
“闭上你的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二虎灵巧的躲了过去,摸了摸脑袋好像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之后顿时露出了扭曲的笑
容。
叶牧瞧着他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顿时更加来气,站起来飞快的一脚踹在二虎的屁股上。
“滚出去,别在本侯面前碍眼!”
“得嘞,侯爷您忙。”二虎喊了一嗓子,飞快的溜出了帐篷。
他本来还想瞧瞧叶牧的窘态,可惜后者手里已经抄起了军棍,再不走恐怕免不了一顿毒打。
等到二虎离开之后,叶牧才虎着脸扔下棍子,在老妇炽热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指了指小姑娘道:“给我妹子将身上洗漱干净,等会儿会有人送衣服过来。”
“有什么需要的,招呼外面的守卫就行。”
吩咐完毕,他急忙匆匆离开了帐篷。
那老妇火热的目光,着实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出门之后,虎子正好背着一个大包袱跑了回来。
“侯爷,衣服准备好了。”
叶牧点了点头,示意他交给守卫。
两人在军营里散起步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走着走着,叶牧忽然想起来顾文昭,忍不住有些担忧的问道:“虎子,顾老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一来他的情绪很不对劲,我是生怕他老人家出了什么意外啊。”
虎子沉吟了一来,有些无奈的摇头道:“家主,顾老的性格咱们都清楚,不是那么容易崩溃的人。”
“但也正因如此,这些心智坚定之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恐怕不时那么容易走出来。”
“依我看呐,顾老应该是见多了这些日子百姓们的凄惨景象,再加上他老人家从小的遭遇,相互勾连之下迷了心神。”
“这种事情,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打开自己的心结了。”
叶牧叹了一口气:“是啊,本侯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如今马上就要到冀州,局势也会更加危急。我是实在不放心他老人家,就这么一幅
模样去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