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善道长派人寻来了大师兄,俩人一起布置法坛。
祖师爷巨大金身塑像坐北朝南,塑像前摆好老祖天师神位,坛前留出一人通道,设下神案和法桌。
神像左右设下华幡,法桌上置香炉、法器、五供一应俱全,整个院子庄严肃穆,巍巍壮观。
清秋道长将表文写好,让两个徒弟拿出去放在法坛上,然后去了内室,洗身净面,换了一身深紫色道袍,光看颜色就知道这人绝对的不好惹。
“南风啊,把那小丫头搬到法坛前,锁灵簪先取下,有我在这,没敢有造次的。”
慕南风点头,依言行事。
“全善,通知观中弟子围坐悬云金顶殿,打坐念经调息,等着小姑娘带给你们一场大造化。”
全善道长安排下去,与全真道长站在法坛两角,起势压阵。
午时一到,清秋道长净坛结界,起坛作法,先是开阳事科仪,脚踩九紫罡进行结界。
手持法剑庄严肃穆,踏罡布斗,手中连掐三叉诀、剑诀,场面震撼,一种真诚和信仰的力量直冲云霄,将表文焚化,直达上方。
清秋道长和两个徒弟立马离开法坛,就地打坐。
慕南风感觉到一股威压自上而下,也赶紧退后一步,运气调息。
刹那间,天降五彩祥瑞,万丈金光破云而出,将法坛前的叶小七笼罩其中,阳德加身。
金光绕身不绝,仙音袅袅,以叶小七为中心,金光辐射整个悬云观,悬云金顶被金光淬炼,发出耀眼的金芒。
众人打坐调息,感受这上方恩赐的余晖,每个人都增益不少,这袅袅仙气可是世间难寻的东西。
天降祥瑞一直持续了九息时间。
慕南风心系小丫头,一直目不斜视的盯着她,清秋道长密宗传音告诉他稍安勿躁。
这阳德对叶小七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给她渡了个金边,唬唬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要想救命还得是阴德加身,她修的是命魂和地魂,待会法事做完看下边怎么处理那些鬼物,处理完保证立竿见影。
清秋道长接着再开阴事科仪,一番操作后焚表颂经,就是等着回话。
然后,还未从喜悦中走出来的全善道长,看着玉衡那个孽障在院外一阵哆嗦抽搐。
只见他脸色滑稽,迈着八字步,走到清秋道长身边耳语一番,从备用的供果里挑了个苹果快速啃完,苹果核都没剩,一骨碌趴在了法桌上呼呼的睡了。
全真道长看了全善一眼,目光同情。
全善道长麻了,为什么丢脸的一直是他。
慕南风带着叶小七回到静室,小丫头脸色灰暗的不像活人。
清秋道长也不忍心,现在这情况,小姑娘能不能醒来还两说。
跟慕南风商议:“等小丫头醒了,先让她收徒,子时一过,阴德加身,有了因果,一切才会顺理成章。”希望她能撑到那个时候。
入夜,小姑娘依旧沉睡,亥时一刻才幽幽醒来,时间紧急,清秋道长快速跟她说了拜师的事。
“不管成与不成,拜了师你就是他的师父了,我清秋都会以师叔之礼相待,答应你的事也都会完成。”
叶小七听到最后一句放心的点了点头。
清秋道长将她安置在拜师坛场太师椅上,抓紧开始拜师礼仪,上表,奏师。
青簪落在祖师爷牌位的位置,慕南风代叶小七上香,向祖师爷行三礼九叩大礼。
行完礼的慕南风蹲下身,小姑娘没了力气,头软软的靠在椅子上,轻轻的喊了一声“师~父”。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慕南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紧握住叶小七的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不再掩饰心中的悲伤。
叶小七眼里的泪水也一滴接着一滴滚落下来。
清秋道长擦了擦眼睛,抱着第五不求的牌位走到青簪前边,行三礼九叩大礼,然后又到叶小七面前行三拜礼。
礼毕,慕南风上前将清秋道长搀扶起来,接过第五不求的牌位,给叶小七看:“给小徒弟赐名不求好不好?”
叶小七眼睛闭了闭又睁开,她的徒弟名字理应这么霸气。
清秋道长感激的朝慕南风和叶小七一拜,哽咽的喊了声“师叔”,他知道小姑娘在努力撑着。
叶小七失去意识之前有个想法,老道长喊师叔也还可以,起码显得年轻。
慕南风将叶小七抱回静室,给她簪好头发,洗手净面,得让小丫头干干净净的,毕竟也是做师父的人了。
清秋道长准备好去送那群鬼物,动身前派人来问还有别的事吗?
“让与她同行的那几个人过来见见她吧。”
小道童点头应是出去了。
慕南风静静地守着叶小七,就像她小时候那样。
清秋道长早早的到了约定的地点,身后的冥纸元宝莲花盆等堆得跟个小山似的,子时一过,明显感觉温度急剧下降,估计阴差应约而来了。
“这些是差爷的辛苦费,请差爷行个方便,让它们过鬼门的时候快点。”清秋道长光明正大的“行贿,他现在可不敢托大,毕竟小鬼难缠,求人办事姿态低调没毛病。
瞬间,鬼门大开,阴风四起,冰冷的吓人,办事的阴差挺高兴,抓紧开始办事。
清秋道长解开封印,黑气涌动,一团浓郁阴厉的鬼气喷薄而出,万千鬼物瞬间受到感召,黑气散开,只见虚浮的鬼影朝鬼门关走去。
似乎是有鞭子声传来,有的鬼魂直接灰飞烟灭,后边的阴影明显速度都快了,就像开启三倍倍速似的。
清秋道长摇头苦笑,处处都是人情世故啊,这次玉衡可是帮了大忙了,给那小子记一大功。
柳湘子一行人来的很快,慕南风打开静室的门,轻轻地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春梅看着叶小七躺在那,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
廖大娘扶着春梅哭泣到颤抖的身体,强忍着悲痛,深吸了口气:“全真道长说能活。”
慕南风点点头:“小丫头,你听到了吗,那个孩子能活,你放心。”
“师兄,我……”柳湘子脸色泛红,嘴张着,想哭又哭不出来,悔不当初。
慕南风摆摆手,他也安慰不了别人了,多说无益。
“人也见了,十三留下,夜深了,其他人都回去吧。”
京城,入夜后,沈知意坐立难安,心中沉闷,感觉喘不过气来,子时过后,心痛难忍,急急的宣了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