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叶潜率先皱着眉头开了口,“已经拿到钱了?”
“是”,叶钧撒了个小谎,其实钱没那么快到。
“唉...你啊”,钱已经到了,那就是事情已成定局,叶潜拧紧了眉心,半晌没有再说话。
屋内陷入了异样的沉默,林妙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欲言又止的看了叶钧一眼。
叶钧捏紧她的手,不急不忙的开口道,“爸、岳父岳母,我是这么想的”。
“之前前线参战,广州军区冯司令员的儿子冯凛也在抽调的部队中,他们因为意外受了轻伤需要缝合,当时前线药品紧缺,仅有的一些麻醉药都给那名重伤的需要做手术的士兵用了,所以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用意志力来扛过去”。
“当时我就在现场,一方面感慨他们是真英雄、真汉子,一方面又在思考,为什么已经到了90年代,我国的药品有时还会是短缺呢?”
“就不说前线了,现在家里又存有多少药呢?普通的感冒药、退烧药可能有一个一两盒,一旦有个病痛,就要坐车去医院挂号看病才能开药”。
他喝了口水,看着眼前几人都陷入沉思,继续说道,“所以,我当初了萌生了开一家药店的冲动,我们将采购来的各式药品放在一起,大家有什么需要,对症下药即可,这样既方便了群众又为医院节省了人力,不是一举两得吗?”
他最后总结道,“现在经济发展正值迅猛时期,许多人辞去铁饭碗的工作也要下海经商,我正好遇上了这个机会,那我就要抓紧它,以上,就是我为什么选择拿退伍费的原因”。
“爸、岳父岳母,你们还有什么疑惑吗?”,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继而问道。
林母站起身,快步走到餐厅边上的柜子旁,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
里面零零散散摆着几袋感冒药,几个创口贴,一盒碘酒一袋棉签,其余就没有什么了。
她望着空荡荡的抽屉,好像有些理解叶钧的话了。
“我没有什么疑惑”,她扭过身来缓缓说道,“阿钧,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放手去做吧”。
没想到第一个表示支持的竟然是母亲,林妙怔了一下,连忙投过去一个感激的笑容。
“想法不错,可药品从哪儿?”,林治军敲敲桌面,提问道。
“目前的方法是制定采购计划,提交医药管理部门”,叶钧将他前期了解的内容和盘托出,“药品管理部门会根据我们的采购计划,联系相应的药品供应商或生产商,之后把药给到我们”。
“当然了,我打算从明天开始多去走访一下,最好是直接联系到药品供商或生产商,直接从他们那里拿药,省时省事”。
“一旦药店开起来了,就会有很多并不清楚自己需要吃什么药的病人来买药,到时怎么应对?”,叶潜提出了下一个关键的问题,“咱们家可没人懂这个”。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叶钧胸有成竹的答道,“我打算请一个医生来店里坐镇,他不需要会把脉、会抓药,只需要能根据症状判断需要吃什么药即可”。
“当然,这里说的对症下药指的是感冒发烧咳嗽、胃痛肚子痛等一系列比较常见的小病小痛,如果病人状况不对,我们肯定是建议病人立即就医,以免耽误时间”,见叶潜还要问,他连忙补充道。
“那你打算开在哪儿?”,叶婷婷插嘴道,“我看小区外面倒是有不少铺子,租在那儿也不错”。
“我明天就去看地方”,叶钧点点头,“如果能在小区外面找到价格合适的铺面是最好不过了,家里若是有个小病小痛的,拿药也方便”。
他说完,见几人听了他的解释后,虽有些理解了,但还是十分担忧,不由轻笑着安抚道,“你们放心,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里已经构思很久了,绝不是一时冲动,我有信心,可以成功的”。
“阿钧说的没错,就让他试试吧”,林妙接话道,“我下周就去交响乐团面试,一旦面上了也算个铁饭碗,家里有我做后盾,阿钧有想法、有脑子,大可以闯一闯”。
见她都这样说了,几人对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么着,明天我去打听一下我们军区的药都是从哪儿进的,要是有现成的门路我就让他们引荐一下,总好比两眼一抹黑去街上打听强”,林治军说着,用力拍了拍叶钧的肩膀,沉声道,“臭小子,要加油”。
“是,爸”,叶钧用力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比得到家里的支持更重要的呢。
“来,举杯”,林治军说道,“希望阿钧自主创业成功,干杯!”
“干杯!!”,六只杯子重重的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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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叶钧就出门了。
他先在小区里转了一圈,跟出门锻炼、买早饭的叔叔阿姨们混了个脸熟后,来到了小区外,边溜达边观察。
自他们买下这个房子不过几年,周边的早餐店、报刊亭、小超市已逐渐冒了出来。
其中小超市最多,每隔几百米就有一个。
他留心观察着,店主大部分都是跟他年纪差不多或者稍微年长一点的中青年人。
这样年纪的人,家里应该都是上有小下有老,药、肯定是家里不可或缺的东西。
“兄弟,你们在这开超市,晚上回家得几点了啊?”,他路过一家店里正好没人的小超市,走进去问道。
“我们就住这附近,骑自行车20分钟就到了,不晚不晚”,那人笑呵呵的答道。
他了解了,走时顺手买了几颗泡泡糖。
一路上,他问了十几家店铺。
大部分人都住在附近,活动范围也都在这个圈子里。
“兄弟,你这是感冒了吗?感冒了还要开店,注意身体啊”,路过一家早安店,他走累了正好坐下来吃点,就见老板有些咳嗽。
“不碍事不碍事,小咳嗽”,老板摆摆手,“去医院开个药觉得不值当,过几天就自己好了,来两根油条一碗豆汁?”
他嘴上应着,心里逐渐有了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