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办”,半晌,叶婷婷才喃喃出声,求救似的望向林妙。
“我也不知道啊...”,林妙心乱如麻,不安的在地上蹭着脚尖,自言自语道,“他们怎么敢如此大胆啊...”。
“要不..告诉老师?”,叶婷婷一拍脑门说道。
“不行!”,林妙一顿,连忙摆了摆手,神情严肃道,“告诉老师,明华就完了”。
“那怎么办...”,叶婷婷都快哭了,丧着一张脸气的直跺脚,“真是疯了,疯了!”
“这要是在以前,无媒苟合是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她气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语无伦次道,“明华她怎么敢!她才大二,她疯了吗!”
“是啊..她真的疯了”,林妙长吁了一声,只觉荒唐至极。
思虑许久,两人皆是眉头紧锁,长吁短叹。
“要不,直接问她吧?”,叶婷婷却是忍不了了,冷哼一声,“她敢做出这种事情,就别怪别人下她面子!”
“这样合适吗?”,林妙拿不定主意,“她会不会觉得我们在多管闲事?”
“她还敢嫌我们多管闲事?”,叶婷婷撇了撇嘴,挤出一个讥笑,“要是哪天她有了,学校问起来,只会怪我们隐瞒不报,跟她是一丘之貉!”
“可要是告诉老师,明华就完了”,林妙始终心有不忍,拧着眉头摇摇头。
“不告诉老师,她才完了!”,叶婷婷厉声打断她,“我看她现在能跑能跳,显然是还没怀上,现在制止还来得及!要是一拖再拖,她肚子大了,咱们怎么办?”
是啊..叶婷婷一席话,彻底点醒了林妙。
要是等怀上了,那才真是追悔莫及。
国防大出了一个怀有身孕的交换生,要是让国际科技大学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嗤笑她们呢。
“行,那等她回来就问”,想至此,林妙下定决心,用力点了点头。
两人达成一致,味同嚼蜡的吃了几口饭后,垂眉敛目等明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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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踩着熄灯的点,明华脚步轻快的推开门走进了寝室。
她有些诧异的望着端坐在方桌前的两人,柔声问道,“还没睡啊?”
“你去哪儿了?”,叶婷婷盯着她,不答反问。
“哦,班上有点事,叫我过去一趟,怎么了?”,明华熟练的搬出那套说辞,敷衍完就打算脱衣上床。
“是吗?是冯冶叫你有点事吧”,叶婷婷轻笑一声,用审视的眼神锁定了她。
明华一愣,随即蹙起眉,有些不虞道,“你也知道了?那又怎么?你是在审问我?”
“不敢”,见她如此硬气,叶婷婷像是觉得荒唐,气笑了,“你这么大胆,谁敢审问你啊?”
“你什么意思?”,明华停下收拾床铺的手,转过身冷下脸问道。
“字面意思”,林妙接过话,缓缓将视线移到她沾满泥土的胶鞋上,淡淡的说道,“小楼外面,泥土挺深”。
明华愣了几秒,下意识缩了缩脚,随即升起一股怒气,冷声道,“你跟踪我?”
“是”,林妙抬眸直视着她,声音又冷又硬,“不跟着你,怎么知道你们已经到怀孕这一步了?”
此话一出,明华瞬间脸色一白,后退两步扶住床架。
“你..你都听到了?”,她声音发紧,仓皇的问道。
“对”,林妙定定的点了点头,冷笑道,“真没想到,你们竟然敢在校内干这种事情,今天要是被别人撞到了,你知道后果吗?”
“那又怎样..!”,明华捏着床架的手都在发白,她眼底的情绪剧烈的起伏着,身体忍不住发着抖,挤出一个惨淡的笑,“你们不懂...走到这一步..我都付出了什么..”。
“付出了什么?你的身体,你的清白!”,叶婷婷气的猛的站起身,指着她的鼻尖说道,“你究竟为了什么,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明华闻言呼吸一滞,一只手死死掐着手心,抬眼看向叶婷婷,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半晌突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哑声说道,“你们住过,漏雨的房子吗?”
林妙与叶婷婷对视一眼,皆是不明所以。
“我住过”,不等两人说话,她已自问自答,“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妈妈用家里仅有的三个盆接水,弟弟们缩在床脚,我却要不断地去将盆里的水倒掉”。
“一旦倒晚了,水溢出来了,爸爸就会破口大骂,我委屈的直哭,问弟弟们为什么可以躺着,妈妈却告诉我,这就是女人的命”,她怔怔的望着远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瞧,她自己认命就算了,还要我也认命”。
“我拼命学,拼命学,终于考上了国防大学”,她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想住不漏雨的房子,有自己的水杯,回家可以坐在红木沙发上,用洁白的茶几垫,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可你现在才大二,何必要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不确定的未来呢?”,林妙听着她的剥白,心狠狠的颤了一下。
“谁告诉你我换取的未来是不确定的?”,明华嗤笑一声,眼底一片猩红,“冯冶,他是广州军区冯司令员的长子!他说了,只要我怀孕了,我就可以嫁给他,我就能成为人上人了,你们懂吗?!”
“要是靠我自己,毕业了分配一个军队,从普通士兵干起,何年何月才能跟嫁给司令的儿子有同等的地位?”,明华掷地有声,眼底燃起一团火苗。
林妙哑然,看她的神情近乎癫狂,眼底的惋惜一闪而过。
“所以,这就是你的捷径”,她轻声说着,神情却十分冷漠,“那我只有祝你成功”。
“也希望你,永远不会后悔选择这条路”,林妙站起身,眼含怜悯,“最后好心提醒你一句,冯冶之话或许有几分真心,但冯家能做主的,不是他。
“望你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