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当上太子的第二天,突然暴毙了。
整个朝堂都炸了,张金辰更是在大殿上当场晕厥。
承平帝险些维持不住身形,连从龙椅上站起来都靠秦公公扶着。
可他才刚刚返回龙阳殿时,便仰头吐了一口鲜血,然后再次昏迷。
真正打从心里愉悦,并且觉得襄王死有余辜的,只有吴王。
......
长宁宫里,贤妃得知襄王的死讯后,狠狠地甩了临安公主一个耳光。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敢毒杀太子。
“为什么?”
贤妃气得浑身发抖,眸光阴沉而森冷。
临安公主抚上脸颊,平静地道:“儿臣不懂母妃在说什么?”
“呵呵!”贤妃闻言,突倪地笑了起来。
“他是中毒死的,这两日他都来长宁宫用膳,却偏偏这么巧,这两日你都在。”
“人不是死在长宁宫,也不是当场毒发死的。”
“你可以撇得清自己,可母妃就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他?”
“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我们母女未来的依仗?”
临安公主自嘲地勾起了嘴角,冷冷地望着贤妃,半响后冷戾道:“是吗?”
“如果他真的是我皇兄的话,或许真的能庇护我们母女吧。”
“可谁让他不是呢?”
贤妃整个人都呆滞了,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女儿,整个人踉跄地往后跌去。
她的面容上是掩饰不住的惨白和痛苦,眸光里更是风起云涌,堆满了无数的惊惧。
“你......”
“你.......”
“母妃是想说,我怎么会知道?”
“母妃难道不知,亲生的和抱养的,您自己的态度都不一样吗?”
临安公主说完,转身离开了长宁宫。
如果说她杀太子的时候还有那么一刻迟疑的话,现在她已经万分肯定了,太子根本就不是她父皇的骨肉。
她无法理解她母妃,到底有何种底气,能够在她父皇的眼皮底下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且,现在还想着扶持一个假太子登基?
不是她没有脑子,听从了陈青云的吩咐。
而是她本就是皇家公主,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当父皇亲手拨开这层迷雾,那么死的就不仅仅是太子了,而是母妃,太子,贺家满门......或许还有她。
陈青云都知道的真相,她不信父皇一点都不知道,如果父皇不知道,那么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当口立周煴为太子?
呵呵,自己送了把柄到别人的手上,到头来能怪得了谁?
她不过是想要自保,也保住母妃这后半生的荣华富贵而已。
......
太子死了,还在床榻上装病的孟贵妃躺不住了。
魏国公府和英国公府彻底懵了,被宫里这一惊变打得措手不及。
就在他们都暗中聚拢在一起,准备向张金辰讨个定心丸的决策时,张金辰身边的亲信却忽然来禀道:“老爷,公子出事了。”
“什么?”
“到底怎么了?”
张金辰怒目而视,猛然地封住亲信的衣襟。
亲信低垂着眼眸,似有几分不忍道:“公子被杀了。”
张金辰只感觉一股血气直冲喉咙,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让他再也承受不住地吐了一口鲜血。
接连受创,张金辰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就在张金辰昏迷的第一天晚上,曾经的英国公夫人陆氏,敲响了京兆尹的府衙,状告英国公高鸿谋财害命。
因为案情重大,京兆尹只好呈报给皇上。
恰逢太子出事,皇上无心处理,便让贤王代为审理。
前老丈人审前女婿,这笑话还没有让满京城的人看够呢,一场影射高家利用姻亲关系谋财索命的《致命姻亲》的漫画在京城开始疯传起来。
一时间,早已消亡的永宁侯府被翻了出来,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风声,永宁侯陈梓毅的嫡系曾孙,就是现在的文华阁大学士兼刑部侍郎陈青云。
而“恒远居士”和“譞雲居士”都是同一个人,当年高家阴毒无耻,为了霸占永宁侯府的产业,不惜连自家的女儿也不放过。
吴王的人更是连陈青云父亲当年的应试的试卷都翻阅出来,有吴王暗中操控,一时间高家的名声彻底被毁,数家店铺被砸,府中的下人也莫名其妙失踪,一时间闹得高家人心惶惶。
突如其来的重击让高鸿失了分寸,一直以来囚禁的那个孩子则成了他的出气桶。
他原本是想截掉那个孩子的手指送去给周宜,以此来警告周宜,不要再背后耍阴招,将高家逼上绝路。
可当他去到别苑,却猛然发现,他被人跟踪了。
尚未等他将前后发生的事情都想明白时,那个孩子已经被救走了。
高鸿被打了一掌,口吐鲜血,气愤难平。
可来人并没有在他受伤的时候给予他致命一击,而是冷冷地斜倪了他一眼,那目光冷戾又鄙夷,像是在看一件脏东西一样。
高鸿原本想怒斥一声,可一张口,嘴里全是鲜血。
他最终还是不甘心,并且极其痛苦地昏迷过去。
可这还不算最残忍的,最残忍的当属高家犹如烈火焚烧的时候,一件件证据被挖掘出来,柳成元借机退了亲事,彻底断了高家的财路。
而贤王亲审陆氏被谋害一案,高家被判归还陆氏所有的嫁妆。
一时间,整个高家彻底乱成一团,高家几房分崩离析,各自卷了钱财,就害怕私产被充成陆氏的嫁妆。
整个高家变成一盘散沙的时候,皇上下旨收回了高家城防营的三万兵权。
高鸿拒不交还,带着高家亲眷等人,直接逃出了皇城。
京城内乱,至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