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言动作一滞,迅速理好手里的文件:“没什么。”
他在保险柜里发现了一些云上会所的经营文件,才知道,隐藏在会所背后的股东势力,竟然就是海外的顾氏旁支。
这些年,顾氏旁支一直哭穷,可这个云上会所是棵巨大的摇钱树。
他们大概富到流油,那顾氏旁支为什么还要故作穷困潦倒?
难道他们在暗中发展势力,以便,随时突袭顾氏集团?
“阿全!”
顾修言叫守门的阿全回来,交给他一叠文件:“这些财务报表有问题,你带出去,让人理出一份报告,然后上交警察局,让他们把该抓的股东全都抓起来。”
“是!三爷。”
一个小时后。
避难室外响起信号弹声,那是顾氏保镖传达安全的信号弹。
“外面搞定了……三爷,我们出去吗?”阿全问。
顾修言点头,用毯子把麦穗裹好,稳稳抱起来往外走。
外面,云上会所已经被警察和顾氏保镖占领了。
老板娘和工作人员一个都没跑掉,全被带走了。
顾修言担心麦穗的身体,执意直接带她去医院检查,乌贼在岛边跟他们告辞:“我就先走了。”
“等等。”
顾修言叫住乌贼:“以后不要再假扮七少这个人,他很危险,容易招惹杀身之祸。”
刚才那些资料里也提到了七少,他是顾氏旁支的人,也是云上会所的股东之一,虽然七少行踪隐秘,不常露面,但老板娘必然有联系他的办法。
乌贼假扮谁不好,假扮七少,还不是分分钟穿帮。
“谢了。”
乌贼摘下墨镜,真诚的对顾修言道。
这一晚他和顾修言共同进退,乌贼对顾三爷有了更深的认识,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能俘获麦穗的心了。
顾修言抱着麦穗,正准备登上顾氏开来的游艇,就在这时,突然,“砰”一声枪响!
麦穗感觉,抱着她的男人身体一颤,直直定了一秒,然后双膝砸地,倏地跪倒。
但是,哪怕他跪在地上,双手仍稳稳的托着她。
麦穗却发现他瞳孔放大,赶紧从他身上翻下来。
“顾修言!”
闻声,阿全和乌贼,还有一众顾氏保镖都冲过来,才发现,刚才那声枪响打中了顾修言的背。
一颗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
“追!”
阿全手一摆,一队保镖顿时冲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其余人护送三爷上船,叫救护车!”阿全再吩咐。
谁都没想到,会所里的人都被抓走了,竟然还有人在背后放冷枪……
顾修言闭上了眼睛,任凭麦穗在耳边叫他的名字,也没再睁开……
她一路握着他的手,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顾修言,你别睡,想想两个宝宝,你不是说,想和我一起,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吗?”
“你现在睁开眼睛,把你当时问我的话再问一遍,我现在都答应你……”
她在他耳边说个不停。
可他上岸后,他握着她的手也松掉了。
“顾修言!”
麦穗大喊他的名字:“你不许睡!”
她反复把他的手提起来,可是怎么都握不住。
救护车的鸣笛声愈发急促,仿佛在提醒她要失去他了。
顾修言!
心口骤缩,眼前一黑,麦穗晕倒在顾修言身边。
她昏睡了一觉,醒来时,第一个担心的不是肚子里的孩子,而是顾修言。
她挣扎下床,没走到门口就被守在门外的乌贼截回来:“我知道您担心顾三爷,但你现在不能见他,他在监护病房。”
“他怎么样?”
麦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手术完成,子弹取出,目前他生命体征稳定,但人还没醒。”
“你跟我说实话,他还能不能醒?”
麦穗说话光有哭腔,却哭不出来。
乌贼扶她坐下:
“能醒。”
“但是,”乌贼顿了顿:“我找枪伤专家看过他的伤,幸好抢救及时捡回一条命,不过他醒过来会怎么样,医生不敢保证,这要看他自身身体素质。”
麦穗的手开始抽筋,她忙用另一只手狠狠按着。
“我知道了,我会陪着他的。”
二十四小时后。
顾修言从监护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但人还没醒。
麦穗一直守在他床边。
傍晚时,乌贼带来消息,说警察带人捣毁了整个云上会所,解散了所有被迫上岛的女孩,阿全也提供了会所财务造假方面的证据,老板娘等人逃不掉法律的审判。
“还有,听说你在会所地下还救了个人?他身份可不一般,出岛后,他正在想办法找你,要不要……?”
乌贼说着,见麦穗侧头贴在顾修言的手上,默默闭上了眼睛。
出了这种事,麦穗已经没心思想其他,乌贼顿了顿,退出了门。
当天晚上。
麦穗实在撑不住,趴在顾修言身上睡着了。
凌晨,她忽然被一阵细微的动静吵醒。
她睁开眼睛,发现顾修言正盯着她看,一动不动,像要在她脸上看出花来。
“你醒了!”
她激动的揉搓他的手,反应过来才忙去按床铃:“醒了就好,我让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床上的男人并没有太大反应,还是冷静的打量着她,鹰隼般的目光复杂而陌生:
“你是谁?”
“……”
麦穗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
医生给顾修言做了基本检查,然后推他去做脑部CT,麦穗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全程是懵的。
男人明明还是那个男人,但他的目光已经不再在她脸上留恋。
她起身要跟去,但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麦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去休息。”乌贼扶住她,加重了语气。
顾修言已经被推走了,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的心在滴血!
护士知道她情绪波动睡不着,特地给她打了吊瓶,在她的营养素里加了一点舒缓精神的药,二十分钟后,她终于闭上了眼睛。
隔壁。
检查结束。
医生拿着报告摇头。
“医生,我为什么伤在腹部,反而失忆了?”顾修言逻辑依然缜密。
“枪伤和手术都会损伤你的神经,出现这种情况也正常。”
顾修言拧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我也不清楚,你可以问你的……朋友和太太?”医生犹豫了一下。
“我太太?”
顾修言疑惑。
“对。”
医生点头:“她一天一夜没睡陪着你,已经累倒了。”
顾修言浓眉拧起。
话题没在女人身上继续,他问:“那我什么时候能恢复?”
“这个我不敢给你保证,但你的身体机能并没受到损伤,已经万幸了。”医生谨慎的道。
“除了我太太,还有别的什么人守着我?”他问。
“一个好像是你的朋友,一个是下属,你下属还带了几个保镖。”医生答。
顾修言拧眉不语。
他的神经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医生让他再去做十五分钟的舒缓治疗。
治疗结束,护士推顾修言回病房时,闫森一眼看到他,忙从楼道口跑过来:“三爷,您……不记得我了吧?我是您的助理,闫森……”
“让他推我就好。”顾修言转头对护士道。
换闫森推顾修言进病房,门刚关合,顾修言就问:“顾氏怎么样?”
“三爷……您……您没失忆??”闫森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