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加？
陈雷瞪大了眼睛，冲上去拦着闫森不让走：“不对啊，闫特助，不是说咱们这次提案顺序，是按资质感兴趣程度排的吗？为什么下一个是麦加？！”
闫森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示意保镖在旁待命：“不好意思，顾氏从来没说按什么排序。”
麦穗起身，整理裙摆上前，走到陈雷面前时笑着道：
“陈总，你为什么不想想，或许顾氏是按对提案的感兴趣程度重新排序了呢？”
说完，她踩着崭新的小皮鞋往会议室里走。
闫森也很给她面子：“麦总，请。”
“多谢闫特助。”
两人互视一眼，一起憋笑。
麦穗走进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她，坐在评委席最中间那个男人的目光尤其热烈。
她自信的走上台，问好，阐述，一一解答评委们提出的问题。
得体，聪慧，智慧有余，幽默加持。
顾修言迟迟没有开口，但他的目光始终没从她身上移开。
她在身边工作这么久，他知道她思维敏捷口齿伶俐，但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强的商业头脑，她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他的业务助理，做生活助理，屈才了。
“三爷，您还有问题吗？”
其他评委们都问完了想问的，发现顾修言一直不开口，和对待其他公司的态度不大一样。
“咳。”
顾修言清清嗓子，收神，思绪回到她刚才堪称完美的提案上。
“假设麦加中标，麦小姐预期多久，让麦加的规模发展成和顾氏匹配的程度？”
这个问题，顾修言刚才也问了其他几个工厂。
“一年。”
麦穗稳稳的答。
其他评委们交头接耳，麦加这个回答，比前面三家都短。
“你打算靠什么，在一年内发展成七位数产出规模？”顾修言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麦穗私底下考虑过。
自从她接手麦加之后，就发现麦加的优势不在于研发，而在于生产。
所以她早就给公司管理层开过会，把重心放在工厂规范和扩容上，实际上，麦加已经这么做了两个月，成效颇丰，一年内实现顾氏想要的规模，虽然是个挑战，但她有七成把握。
她的回答，让评委们频频点头。
顾修言压抑着眼底汹涌的光，看着她：“一年后，如果麦加不能实现预期，你有没有想过，作为合作伙伴的顾氏，应该做什么样的替代预案来减少这次错误选择带来的冲击？”
“……”
麦穗一怔。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她这次提案的内容。
这是让她跳出竞标者的视角，以顾氏招标者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了。
不仅麦穗没想过，在坐几位顾氏元老都没想过。
“三爷是在故意为难麦加吗？这个问题太难答了。”评委们悄声交流。
看到台上的人儿纤眉轻蹙，顾修言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就到这里吧。”
闫森马上起身，道：“麦小姐，感谢你的阐述，请。”
麦穗走出会议室时，眉头还没舒展开。
如果她是顾修言，该怎么做，才能让影响最小化呢？
陈雷看到麦穗的表情，刚才的消极一扫而空，起身讥诮：“看来是碰壁了！麦穗，你还得意吗？”
“结果还没出来，你能笑到最后再说吧。”
麦穗没空理他，满脑子都是顾修言未解的难题。
这时，闫森又出来通知：
“请刚才已经阐述过的工厂，移步到旁边单独休息室休息，等候最终结果。”
顾氏工作人员带各工厂的人去休息室。
顾修言在电脑里调出麦加休息室的监控，看到麦穗在沙发上舒服的坐下，闭目养神，稍稍放下心。
她是该休息了。
接下来每家公司，顾修言都听的很不尽兴，要么是考虑不周全，要么是态度不端正。
他满脑子都是麦加的提案，还有阐述提案的妙人儿。
顾修言招手示意闫森：“加快进度。”
三爷累了！
闫森秒懂。
他马上出门通知，其余各工厂的阐述时间由半小时压缩到十五分钟。
大多数工厂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顾氏大概已经有了合作意向，再上台时，多少有些丧气。
原本要等到下午才出结果，可还没到中午下班时间，所有竞标就提前结束了。
各工厂代表重新回到会议室，闫森将当众宣布结果。
其中两家资历最老的工厂坐在最前排，信心十足。
尤其是陈雷，他是接在麦穗后面进去的。
麦穗出来时眉头不展，一看就是被刁难了。
而他进去阐述时，虽然几个评委问了些问题，但都不痛不痒，但顾三爷全程只看着手里的纸质版提案，完全没有问题问他，这说明什么？
说明顾三爷对他的提案满意！
这个标的他十拿九稳了！
这时，闫森上台，朗声宣布：“顾氏今天选定的合作工厂就是……”
陈雷坐正，理了理领带，准备一会过去，趁机和顾三爷握手巴结，平时，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他早就叮嘱下属，一定要找角度多拍几张他和三爷握手的照片，回去花大价钱大肆宣传才好！
“麦加！”
闫森宣布结果的话音刚落，陈雷已经站了起来。
却看见周围的人纷纷对着麦穗鼓掌，而麦穗也在掌声中起身，微笑。
陈雷尴了个大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麦穗也有点讶异。
刚才她没答出顾修言最后那个问题，她以为，会错失机会……
“顾氏将与麦加签订为期一年的合作协议，协议稍后会发到麦总的企业邮箱。”闫森说完，下台，跟着顾修言走到麦穗面前。
“恭喜。”
顾修言主动对麦穗伸出手。
“谢谢三爷。”她握上去。
“好好干。”
顾修言暗中加了力气，然后松开，带闫森等人离开。
他们对视那几秒，让陈雷看出了些端倪。
男人对女人感兴趣的时候，眼睛里冒什么样的光，他太清楚了！
他还以为麦加有什么本事，不过是老爹不行换女儿，女儿靠出卖身体养公司。
下三滥！
陈雷骂骂咧咧的出会议室，正要走，却被麦加的工厂经理拦住：“陈总，刚才的赌约，您还没履行呢！”
麦加经理刚才憋了一口气，这会故意扬起音调，要让陈雷恶人有恶报。
其他工厂代表们本来都垂头丧气的，一想到陈雷刚才吹擂不成反坑了自己，反而有些痛快，纷纷驻足，想看个热闹。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陈雷低头想溜：
“什么赌约？”
“你说的，如果我中标，你给我跪下。”这时，麦穗也走出来，清丽的声音吸引了更多注意。
“是啊！我们都听见了！快跪啊！”
“光跪多没意思，不如叫声姑奶奶？”有吃瓜群众起哄。
陈雷脸红脖子粗，气急败坏的推搡麦加经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中的标！你们麦大小姐出卖了什么，她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