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红裙女人尝到甜头,故技重施又看向左侧的安蓝,然而面对她的注视,安蓝平静如常,哪怕是与其目光相接也依旧活蹦乱跳的,没受到任何影响。
红裙女人一愣,后来才注意到那双灰色的眼眸。
眼睛是诡异迷惑活人最直接的途径,但阴阳眼本就蕴含死气,自然而然也就免疫了她的幻觉。
与此同时,白令雨那边已然用中指血点满每一个八卦图文,他距离红裙女人只有二十来米。
不得已,红裙女人只能集中精神,操控血泥从四面八方朝他横压过去。
身为诡异,冥冥之中她从这个浑身发光的家伙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威胁,这种感觉比之前还要强烈。
白令雨转眼就陷入了血泥的包围圈中,就连安蓝的掩护在此时此刻都几乎没了作用。
在这关键时刻,最后一颗手榴弹从后方高空飞来,稳稳落在白令雨的脚下。
砰!
这声响代表他最后的冲刺机会!
白令雨举剑,体表金光绽放出从未有过的强度!
上官秋舞和安蓝停下动作,瞪大眼看着血泥中心的那束金光。
“开!”
一剑、两剑、三剑……
白令雨破开血泥,一步一步朝着红裙女人走去,跨过二十来米的距离后,一人一诡迎面相望。
看着那道金色身影,从成为厉诡以来,红裙女人竟第一次感到害怕,红裙飘荡就想要远离。
白令雨怒目圆睁:“这次你别想逃!”
“上兑下坎,阴阳重叠。主坎客兑,阳处阴下!”
“困!”
他以极快的语速念出口诀,紧接着祭出罗盘,一个大跨步上前,将罗盘狠狠的印在红裙之上。
罗盘上八卦中的第四十七卦以阴阳二气的形式在红裙下显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红裙女人死死禁锢!
她跑不了了!
白令雨将“气”灌入桃木剑,桃木剑剑格上的阴阳图瞬间被激活,为桃木剑蒙上一层白色微芒。
一剑出,若劈中,在没有血泥的阻挡下,必能斩开红裙女人的脸!
眼见成功在望,白令雨高举的手腕却在这时猛然一紧,紧接着便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向后拉去。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血泥!血泥不知何时从后面缠绕了上来!
还没等他反应,又一团血泥袭来缠在了他的腿上。
生死时刻,红裙女人爆发出全部怨气,竟硬是在被禁锢的情况下对血泥进行操控。
越来越多的血泥涌来,将白令雨的身躯一寸寸覆盖。
腿脚、手臂、腰部、背部、胸膛……直至脖颈与脸庞。
白令雨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吞噬。
视线逐渐被血泥覆盖,在最后一刻他依然死死盯着红裙女人那张腐烂的脸皮。
“白令雨……”
耳边隐约能听到上官秋舞她们的呼唤。
“师傅,总归是弟子实力不济啊……”
心中一片冰凉,最后一刻他还是败了。
“顺其自然,随遇而安,自安,自安……罢了,都是命也。”他低声喃喃,手段已经用尽,他已无力回天。
本是自言自语,黑暗中,一道声音却是回应了他:“你还没带我去见更多的风景……”
白令雨猛然睁开眼睛。
“林允!”
怀中的布偶散发出冰冷的怨气,一双满是伤痕的手臂从里面伸出,狠狠抓住血泥。
“你经历过的……有多痛?”
林允的声音很低,似在向谁提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呃啊啊啊啊!!!”
这时外界响起一声哀嚎,哪怕隔着血泥白令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周围的血泥开始疯狂蠕动起来,血泥中居然也能听见隐约的惨叫声。
撕——!
娇柔的双手撕开血泥,打开一条生的道路。
外界的雨滴落在脸颊上,白令雨扯出桃木剑,一跃而出!
“死!”
最后一剑,终于劈出!
红裙女人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中,当白令雨的剑将她的脸连带着红裙一分为二时,她竟然感到一丝解脱。
空洞的眼眶看向那怀中的布偶,分裂开的脸在最后浮现出同情……
呼——
突袭的呼啸骤然停止,四面八方由血泥化作的尖刺,离白令雨的身体仅有毫米之差。
红裙女人被分为两半的脸缓缓飘落,一身红裙颜色褪去,只剩一片雪白。
原来裙子本是白色,在被血液浸染后才变作红色。
“最后有什么要说的吗?”白令雨持剑而立,低头俯视女人,目光中尽是淡然:“我可以帮你做最后的事。”
女人的脸紧贴在湿润的水泥地上,半沓子嘴轻轻蠕动:“金安路……第一个十字路口前500米处……左边田地……那人,我最终还是没找到他……”
“放心,我会帮你找到的。”
“然后,让他得到该有的惩罚!”
“谢谢……”
怨气彻底消散,那张脸皮的表情变得木然,剩下的只有糜烂。
白令雨深深叹息,轻轻抚摸怀里的布偶:“世间罪恶,无穷无尽。为恶,一念之差。为善,一世难得。”
“换个角度,诡异不就是恶念的滋生吗?”
随之他神色一动,抬头看向天空:“雨停了。”
“白令雨!”不远处,上官秋舞和安蓝扶着刘国强一并走来。
白令雨收起心中感慨,快步上前:“科长,你没死?”
“去去去,你才死了呢。”刘国强翻了个大白眼。
“中了诡异的幻觉,非死即脑残,你这……”
刘国强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那里一点红光一闪一闪的,正是白令雨之前看到过的小玩意儿。
“这叫脑波干扰器,也叫大脑保护器,有它在,诡异散发的负磁场就能被抑制,好受不至于,起码不会伤到根本。”
白令雨惊异的又看了眼,就这么个小玩意儿居然有这个作用,倒是和清神符很相似。
另外像他们经常说得负磁场还有他们使用的武器,他都非常好奇,只是不管是行动前还是现在都不是问询的时候,只得等回去再问了。
红裙女人被消灭,几人现在都很振奋。
“今晚大家伙都干的不错,舞,叫小杰那小子派人来回收清理,我们呢,就去找个大排档好好庆祝一下,不醉不归!”
“就你这逼样还不醉不归?老老实实回去躺着吧你!”上官秋舞丝毫没给刘科长面子。
“切,女人啊,根本不懂生活的情调。”刘国强撇撇嘴,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却只摸到一手被雨淋湿的烟渣子。
“得,就你懂,小蓝,刘科长这精神头不错,应该也不需要我们照顾,我们走,让他自个儿回去吧。”说罢,上官秋舞还真松开手,大踏步离去。
安蓝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刘国强,低声说了一句“科长,加油”便小跑着跟上上官秋舞。
没了支撑,刘国强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转头看向白令雨。
白令雨却看了看天:“今晚天儿不错,阳光明媚啊。”
一边说,一边溜溜达达的跟上大部队。
“我去,你小子也来这一套?”
“回来!”
刘国强在身后大叫,白令雨加快脚步。
他可还记得这货之前恐吓自己的嚣张样儿,就该吃点苦。
三人都不是说说而已的货色,上了车后,真的是一脚油门下去,转眼不见了影子,独留刘国强坐在风里凌乱。
“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