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无数警察和警车,将五月茶场整个包围了起来。
赶到现场的最高领导,不是海凤鸣,也不是周金沙。
而是市委蔡书记和省厅常务副曾克己。
省委一哥姜书记亲自做了批示,秦文和省厅肯定要抓紧落实。秦文身为省委政法委书记,不能长时间待在下边一个县里,曾克己可以多待几天。
蔡书记陪同他住在秀溪。
这个案子,省市县三级都当成“大老虎”在打,如此重视,也算是理所当然。
因为有可能涉及到省里的大人物罗阳书记,所以大家都非常谨慎,领导们务求第一时间掌握最新的进度,确保这个案子不会脱离掌控范围。
这才是姜书记和秦文书记那种巨头最关心的问题。
牵扯到的层级实在太高了,谁都怕失控。
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发整个天南省的官场地震,由不得领导们不慎重。
而重中之重,又是抓捕马天海。
马天海一天没抓到,这案子就不好彻底落实。
时间一旦拖得太长,鬼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现在听说马天海已经落网,也难怪连蔡书记和曾厅长都直接赶过来了。
茶山人喊狗叫的,突然就变得热闹非凡。
无数的手电筒亮了起来,雪白的光柱,在夜空中乱晃。
刀锋见状,急忙站起身,在半山腰大喊:“小心,不要破坏现场,有很多尸体!”
这一嗓子顿时将大伙都镇住了。
曾克己马上命令海凤鸣控制现场。
到底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很快,忙忙乱乱的现场就变得有序起来。
刀锋坚守在半山腰上,稳如老狗,巍然不动。
这不,马天海和陈刚还在呢,他实在不敢乱跑。只能在大领导面前失礼了。
不过,大声指点一下上山的路径还是可以的。
很快,第一具尸体就被发现。
鹞子胸口中刀,死得硬梆梆的,鲜血在他身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池”,大多都已经渗入地下。
茶场的土地都是很松软的,利于吸水。
亲自带队上山的海凤鸣双眼微微一眯,有点吃惊。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枪战。
没想到是刀伤!
瞧这干净利落的劲头,果然很刀锋!
第二具尸体的死状更加惨烈,胸腹部位直接被捅成了马蜂窝,浑身血液几乎都要流干了。
第三具尸体躺在不远处,被一刀封喉。
脖子都快被割成了两截。
第四具尸体隔得比较远,同样是割喉。
海凤鸣,于惊雷,刘浪等老刑警都看得直抽凉气。
这小子,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只要有看准时机,就朝死里下刀,连一点机会都不给犯罪分子留下。
“咔嚓咔嚓——”
随行的技术人员不住拍照,“嘶嘶”的吸气声不绝于耳。
大伙都被这惨烈的搏杀现场彻底震撼到了。
干警察这么多年,都很少见到过这样的场景。
这是开启了地狱模式吗?
好不容易,大部队终于在半山腰平房外边汇合。最后两具尸体,终于比较“正常”了。这个正常,说的不是死状,而是伤口。
终于见到枪伤了。
当然,死状更加惨烈,都是爆头,脑浆子都喷出来了。
但这才符合大家对一打六的认知好吗?
现在终究是热武器时代啊。
总是用刀子杀人算怎么回事?
“报告!”
刀锋大步走过来,向海凤鸣举手敬礼。
海凤鸣一边还礼,一边仔细打量刀锋,片刻后,轻轻舒了口气。
这小子果然没撒谎,确实没怎么受伤。
这就好,这就好啊!
徐玉儿也跟着过来敬礼。
身上被撕破的连衣裙胡乱整理了一下,勉强将胸口部位遮掩住了。
这也是没办法,这荒山野岭的,实在是没地方给她找衣服。
连剥尸体的衣服都办不到。
全都是血呼吧啦的,小丫头嫌弃死了,坚决不同意。
至于马总和刚子,两个人都是四马攒蹄的反绑着,也不好剥人家衣服啊……
见徐玉儿鼻青脸肿的,胳膊上还扎着血糊糊的布条子,海凤鸣立马关心地问道:“小徐,伤得不严重吧?快,你先下山,去医院看看!”
徐玉儿急忙说道:“报告海局,我伤得不重,不要紧的……”
“服从命令!”
海凤鸣板着脸呵斥了一句。
徐玉儿就扁了扁嘴,满脸委屈的答应了一声。
纪律部门,“命令”这两个字的分量是很重的。
于傲雪大步走过去,拿一件衣服将徐玉儿上半身整个裹住了。
这姑娘心细,得知徐玉儿是被马天海等人绑架的,从宾馆出发时,顺手取了一件衣服带过来,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现场这么多男同志,看到徐玉儿这“狼狈模样”,成何体统。
至于刀锋“单独”和她待了这么长时间,回去再慢慢跟他算账……
真以为于检察官啥事都讲道理的吗?
“马天海呢?在哪?”
安置完徐玉儿,海凤鸣问起了大伙最关心的问题。
刀锋哈哈一笑,朝旁边伸手一指:“呶,马总在这呢,形象有点欠佳,大伙多担待……”
担待尼玛担待!
老子都这样了,还在乎尼玛的形象!
你特么见过像乌龟一样趴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的大人物吗?
马总在心里破口大骂。
只不过他现在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胸腹部位,只要一开口就扯得生痛生痛的,马总实在不敢乱骂。
不等海凤鸣吩咐,刀锋就大步走过去,伸手抓住马总的裤腰带,胳膊叫劲,一声低喝,整个将马总拎了起来。
“马总,站好了,领导跟你说话呢!”
“曹尼玛!”
马总再也顾不得剧痛,张嘴就骂。
“呸”地一声,一口带血的唾沫,朝着刀警官得意的嘴脸狠狠喷了过去。
得亏刀警官早有准备,身子一侧,就闪过了。
要不然,真得给喷个“狗血淋头”。
“马天海!”
海凤鸣一声怒喝。
“老实点!”
“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
“呸!”
“你们特么的,死条子,老子草你们祖宗十八代……”
马天海扯着脖子狂叫不已,如同垂死的恶狼,在最后不甘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