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的这栋住处是两层,一层是大厅,可以接待客人,大厅的右侧方是厨房还有一个厕所,二楼则是卧室以及书房,布局很简单,但江白一行五人也够睡了。
江白理所当然地住进了那间最大的朝阳的主卧,其他房间就随其他人自己分配。
“其实这栋屋子还有一个地下室,可以存放一些东西。”南枝走在最前面给他们介绍。
江白左右观望,闻言重复了一句:“地下室?”
“是啊,这栋屋子之前的主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建了一个地下室,后来搬走了,我买了这套房子,地下室就荒废了。如果你们有什么杂物可以放到那里。”
“是吗,有一个地下室还挺好的。”江白轻笑。
南枝带着他们转悠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大厅对江白说:“江小姐,我离开了这么久,我的同伴也该担心了,我得先回去告诉他们一声,你们坐了这么久的车,想必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告辞了。”
“南枝,”江白叫住他,“先喝杯茶再走吧,你驾车这么长时间,一口水都没喝呢。”
南枝想了想应了下来:“确实有些渴了。”他笑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江白则让桑榆去厨房烧水。
虽然这栋屋子很久没人住了,但很干净,也没沾上什么灰尘,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桑榆很快烧了一壶水回来。
水还很烫,南枝把水放在面前的小桌上凉了会儿,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缓解了他的口渴,干燥的嘴唇变得湿润,南枝又喝了两口,然后起身。
“江小姐,我就不多待了,我……”面前的景象有些模糊,南枝意识昏沉,踉踉跄跄地跌回沙发,他耷拉着眼皮神志不清地望着江白的笑脸,“你……”
话还没说完,人就晕过去了。
江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很好,没反应,她赞许地拍了拍桑榆的肩膀:“小桑,干得不错。”
这迷药效果果然很好,无色无味,连南枝都被骗过去了。
秋萤秋露以及奚吟,三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漠然地注视着被迷药晕倒的南枝。
——
地下室昏暗,只有天花板上的一盏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这点微弱的光不足以照射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南枝发现自己被绑在地下室了,手腕和脚踝被铁链捆着,稍动一下就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还有身体的异样,四肢瘫软无力,连扇动翅膀都费劲。
他想到了昏迷前喝的那杯水……
怎么都没想到江白几人真的有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醒了?”
他转过头去,江白独身一人站在地下室的门口,黄色的光线打在她脸上模糊了她的面庞。
“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枝并没有发怒,也没有大声质问,只是用那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睛紧盯着她,眼里似是还带着困惑,他不明白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江白踱步到他面前,离他不近不远,俯视着他现在略显难堪的姿态:“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有价值啊!”
轻笑声在地下室回荡。
“什么价值?”南枝追问,眉心微皱。
比起他,江白的姿态要显得随意多了,“酿蜜的价值呗,不然还有什么价值?你是高等蜂族吧?”
“酿蜜,你就是想让我酿蜜?”南枝神色古怪,他想了很多江白的阴谋,唯独没有这一条最简单的理由。
不过他还是为自己的自由争取道:“如果你只是想要蜂蜜的话,我可以让人带一批高级蜜给你。”
“不不不!”江白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我想要的可不只是眼前的利益,可持续发展的道理你懂吗?有你在,可以生产数不尽的高级蜜,我可不会因小失大。”
也许早在救下他的那一刻她就在布局了,只等他自投罗网,想到这南枝心沉到了底下。他不再试图说服江白,而是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想着你什么时候问呢,反正现在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
“我,是一个捕蜂人,专抓你这样的小蜜蜂的捕蜂人,懂了吗?”江白不再维持表面的和善。
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南枝愣住了,她居然是捕蜂人。
捕蜂人不是好人,这是所有蜂族的共识,可看江白平时对待桑榆这些人的态度,根本就不像,难道她故意在他面前隐藏?
不,也不对,南枝推翻了自己上一秒的结论,如果江白真的是一个残暴的人,桑榆那些人的眼神不会那么平和,下意识的举动骗不了人,他们并不畏惧她。
相反,还帮着她谋害他一个同族。
南枝心里还带着对江白是捕蜂人的震惊,就见她蹲在他面前,视线还在他的触角和翅膀上转了一圈,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玻璃罐放在他唇下。
“赶路的那段时间,你有采蜜吧?”她问。
蜂蜜对于蜂族来说也是必需品,同时可以加快身体的恢复,所以在不需要赶路的时候他会去采些野花。
“我也没见你吃多少,所以应该还有储存的蜂蜜吧?”
江白又动了动玻璃罐:“把你身体里储存的蜂蜜都交出来。”她理直气壮地要求道。
南枝当然不应,撇开脸一副不配合的模样。
江白强势地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转过来,她的手劲不小,南枝的下巴也许已经红了。
“把舌头伸出来,快点儿。”
下巴有些疼,南枝却硬气地抿紧唇瓣。
江白见了,把玻璃罐放在脚边,把他两只触角抓在手里,一会儿捏一捏根部,一会儿捏一捏顶端,一会儿把两根触角怼在一起,偏偏她还用了些力气,让南枝感到疼痛却又不至于难忍的地步。
随着她手中放肆的动作,南枝的红唇偶尔会泄出一两声闷哼,触角和翅膀微微颤抖着,蜂族的这两处弱点实在太敏感了,他再怎么忍耐还是被触角上的手指磨得有些难受,眼尾不知不觉被红色晕染,修长的手指难耐地抓着地面。
“快把舌头吐出来,不然……”江白捏着他的触角根部往外拔了拔,“你也不想变成残疾蜂吧?”
她威胁着,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多么无礼,敏感点被人把控实在太难受了,触角被江白折磨地泛起阵阵疼意,南枝见过江白把马蜂的触角和翅膀折断过,他不想冒险。
所以,他平息着喘意,不情愿地微微张开红唇,露出洁白的牙齿。
“快点!”江白催促。
南枝缓缓吐出舌头,江白拿起玻璃罐放在他嘴边,肉眼可见的,一滴滴带着清甜香味的液体顺着鲜红的舌尖滴入透明的玻璃罐中。
江白就拿着玻璃罐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南枝收回舌头,唇瓣被他的液体染上了晶莹的光泽。
“没了?”她问。
“没了。”
“真没了?”江白不甘心地探身,仔细瞅了瞅他的红唇,那目光似乎想钻入他的嘴里一探究竟。
“没有了。”南枝声音冷硬,难堪地敛下眸子,不想再看见江白一眼,一点都没有平时对人友善温和的样子。
遭人嫌弃的江白也不介意,带着这瓶高级蜜就离开了地下室,临走前,还说:“明天我再来,你准备好。”
脚步声消失,南枝睁开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湿润的眼睫,眼底透着复杂,眼角的红晕还未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