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必杋不知道从哪里抱出来一床被子,正要铺到地上,房门突然被人给扣响了。
“夫人。”
是桃雨的声音,似乎还有些着急。
文妤连忙起身去开门,“怎么了?”
“小姐,舅老爷他们被朝廷以谋反的罪名抓了,禁卫军把护国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什么!”文妤脸色大变,努力让自己维持着冷静。
“走,去看看。”
不知何时,庄必杋来到了她的身后。
两人刚走出去几步,一道身影就拦在了庄必杋的面前,祁先生眉头紧皱,警告道,“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这个,不然你辛辛苦苦所创下的基业会毁于一旦。”
“祁老头,你知道我的!”庄必杋冷硬道。
祁先生叹了口气,看了看文妤,那眼神格外的复杂,唉,不知道遇见这文小姐对这小子来说,到底是劫是福啊......
庄必杋拉起文妤就走,两人身上大红的嫁衣甚至来不及换下,一路便出了府。
“其实两府距离那么近,你不必陪我去的。”文妤犹豫说道。
她知道他有很多秘密,可能一不小心暴露就是杀头的大罪,他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陪着她,她已经感激不尽了,别的她也不敢奢求太多。
“妤妤,我们刚成亲,你就要撇下我是不是?”庄必杋不以为意道,语气还有些伤心,就好像文妤是个负心汉一般。
文妤无言,“走吧。”
两人一人一马快速出了书令府,两道红色奔驰的身影在街道上尤为耀眼。
赶到护国府之时,里三层外三层看到的只有手持刀剑的禁卫军。
挂在魏府大门和墙壁之上的大红灯笼、红菱绸缎被人随意的踩在脚底,整个魏府乱成了一片。
偶尔府里还有尖叫声哭泣声传出。
文妤冲了过去,被持刀侍卫一把拦住轰赶,“什么人?这里可不是你能进的!滚远点,否则就将你与叛国.贼同罪论处。”
“他们是跟跟本皇子一起来的。”
正僵持之际,楚晨走了过来,给两人解了围,并将他们带进了护国府。
“魏家上下几十口,现在正被押在前院,我带你们过去。”楚晨说着现在的情况。
“魏忠勇,你还不承认,这可是在你书房搜出来的东西,你以为你拒不承认就没事了吗?我告诉你,冥顽不灵罪加一等,你们难逃一死!”
才刚走到前院,熟悉又得意的凉薄声音传来,文妤的眸子瞬间冷了下去,走近了,果真看到了那个她熟悉又厌恶的身影。
文弘像是来自地狱的审判官一样,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注视着魏家所有人,这么多年来在魏家人面前夹着尾巴做人的屈辱总算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发泄!
“呸!你以为胡乱塞一张狗屁都不是的纸在我们魏府,我们就会像个大傻子似的承认吗!我看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魏骏破口大骂道。
一旁的楚枭然像看跳梁小丑似的道,“你们若没有反叛之心,为何无召的魏家军将士严军、魏舟、周洋等人,今日会出现在魏府?这分明就是在秘密谋划着什么1如今人证物证都在,本皇子奉劝你们不要负隅顽抗,乖乖束手就擒。”
至于关于那物证,要的不是魏家人信,而是这天下人信就行了!
他把魏家人一除,解了父皇的心头刺,必定能在父皇的面前立下不小功劳!
魏家人被五花大绑着,一个个脸上都是怒然之气。
“放屁!我们可不是无召回京的,我们身上可是有车涛盖印的回京信的。”
有士兵搜出了信件交给了楚枭然,楚枭然看了一眼,讥讽一笑,“假的信件也敢拿来糊弄本皇子,行事如此欲盖弥彰,我看你们真是死不悔改啊!”
“这、这怎么会!”严军一脸不可置信。
“哼,看来是车涛那个混蛋故意搞的啊,他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魏舟骂骂咧咧的。
文妤眼神一冷,文弘和庄必杋一唱一和的,这分明是要把魏家置于死地,他们可真会挑日子啊,选在了这样热闹非凡也是魏府警械最松懈的时候!
怪不得文弘他今日一直没有露面呢,感情是忙着害人呢。
“外祖,舅舅!大哥、二哥、三哥。”
听见声音,魏忠勇回头,刚毅不屈的神色在见到文妤的瞬间,变得柔和起来,放轻声音道,“妤妤怎么来了?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要等到三日后才能回门的,乖,快回去,我们很快就会没事的啊。”
“哼!卖.国求荣,投敌叛国,只怕你们没有那个命回来了。”文弘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父亲,你是不是安逸得太久了,忘了如今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文妤冷冷道,她的手里还有赵泾这个把柄呢。
文弘冷笑一声,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妤妤啊,你还是太嫩了,你看看到时候是魏家人先死,还是我先出事?别忘了,我背后还有四皇子呢。”
文妤紧咬着牙关,冷硬的脸颊似乎在叫嚣着死寂般的冷怒。
庄必杋一把护在了她的面前,压低声音道,“文大人还是看清楚眼前情势的好,如今坐在这九五之尊位置上的可不是四皇子!”
“哦?”文弘诘问道,“庄大人也要来淌这浑水?以你的聪明劲不可能看不出来皇上的心思的啊,你若为了个女人强行来插一脚,那可就是在自毁前程,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当然不会好心提醒庄必杋,可是他也很乐意见文妤孤立无援,跪在他面前求饶的样子。
“乖女儿,我都说了叫你擦亮眼睛,谁是你的靠山还不一定呢!只要你愿意回去认个错,父亲也不是不能接纳你回来的,毕竟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文弘洋洋得意的模样像是在诉说着胜利的宣言一般。
“父亲,看来真是被打压得太久了,一点小小的胜利就一副小人嘴脸的模样,真是可悲啊,人啊,往往只有在越缺少什么的时候才会越炫耀什么!”文妤冷冷讽刺道。
以后的路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但是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再回到文家那个恶心的地方。
想象中痛苦求饶的画面没有,文弘脸色难看至极,瞋目道,“以后有你求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