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齐见劝不动,只好闭了嘴,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文辰的院子,两人基本天天都要去看上两三次。
而老夫人和文弘只有在文辰醒来时,来看过一次,此后便没有再来过了。
当时他们看他的那个眼神他记得很清楚,很可惜,又不得不放弃……
此时的文辰每天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房间连一丝丝的光亮都透不进来,整个人胡子拉碴的,不修边幅,两眼凹陷,眼下全是乌青。
两人一进房间看到就是他这副凄惨的模样,伴随着走近了,两人还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地上有一股不明的液体。
赵氏当即就怒了,“人呢?死哪去了?我看你们都不想活了是不是,派你们照顾大少爷,你们都跑哪儿去躲懒了。”
很快,应声而来了几个侍女和侍卫,一见到赵氏就战战兢兢跪了下去,为首的丫鬟解释道,“夫人,不是我们不想照顾大少爷,是大少爷把我们轰了出来,谁也不能进来啊……”
“啪!”赵氏才不会听她的解释,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这些事在她看来就是他们不想照顾她的儿子。
“本夫人请你们来不是当主子的,我管你们怎么做,反正就得把人给我照顾好了。”赵氏不由分说道。
被打的丫鬟捂着脸满脸委屈。
赵氏佛然道,“还快去把大少爷收拾好,还等着我请你们是吗?”
几个奴仆急忙爬起身来,给文辰擦身子的擦身子,换衣服的换衣服,处理地上的……
这期间文辰就如同木偶似的任由人摆手,一言不发,只是他那双眸子里都是黯淡无光的,与其一辈子当个废人活着,他宁愿一死了之,可是真到了下手的时候,他又下不去手了……
几人很快把人和房间打扫得一尘不染,赵氏遣退了众人,唯有他们母子三人在房里。
赵氏满脸心疼,“辰儿……都是文妤那个小贱.货害了你,不然你怎么可能成为这样……此时的你该是在国子监发光发亮,是老师最得意的门生啊……”
说起这些,文辰的眼睛亮一下,当时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他还那么年轻,以后却要一辈子瘫痪在床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放心,年不会放过害你之人的!”赵氏眼眸里都是恶毒的光芒。
一旁的文齐微微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在听到赵氏提起文妤之时,一直缄默不言的文辰这才嘶哑开口道,“杀了她……杀了她!”
所有的人都不信是文妤拉他滚下山坡的,可是他是当事人,他清楚地知道,当时就是文妤故意把他拽下去的!
这个仇不报,他誓不为人,就算死,他也要拉着文妤垫背!
“这是肯定的!”母子俩,眼里都冒着凶狠的恨意。
一旁的文齐看得直发毛,他们都疯了是不是?
又陪着文辰待了一会儿,赵氏才离开了。
“娘,你先走吧,我再陪大哥待会儿……”文齐借口留了下来。
赵氏自然乐得见两兄弟的感情这么好,满口应了下来。
等人走远了后,文齐来来回回得在屋里踱着步子。
文辰就那么看着他,也不多问,反正他现在就是无聊,时间多,也不介意看着他。
过了会儿,文辰实在忍不住了,这才犹犹豫豫开口道,“大哥,你能不能劝劝娘,叫她不要再跟大姐姐作对了?大姐姐看上去不是那么简单的人,我们斗不过她的!”
文辰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他是他的亲弟弟,他现在居然在劝他放下仇恨,还亲昵的叫着敌人大姐姐。
他冷冷质问道,“如果今天瘫痪在这里的是你,你还可以说得那么轻巧放下仇恨吗?你看看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你愿意过这样的日子,能忍着看敌人那么快活的在跟前晃悠吗?”
“我就不信,真到了这种地步,你还可以说出这种话来。”
他现在整日瘫痪在床,全身上下只有脑袋和一只不太灵活的手可以动,其他地方没有可以动弹得了的。
文齐一噎,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他如果真成了那样,他确认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是我亲弟弟,不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要和害我的女人握手言和,我看你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
“不帮忙就滚一边看着去,我也当做从来没有你这个弟弟!”
“当时若是不是忙着送你回来,我又哪里会瘫痪得这么严重。你的命也有我一半的份。”
一句句带着携恩的语气压得文齐喘不过气来,他就不该说这话的,惹得哥哥动怒。
“大哥,我没有说不帮你……”
“好,既然你说帮我,那你就帮娘做事去,不要让那死女人死得太痛快了!”文辰满脸扭曲,完全没了之前哥哥的模样。
“哦……”文齐应下。
结果到头来,文齐没有劝说成功,反而还被劝说加入了一起……
另一边,回陶珊院路经的途中,赵氏远远的就看见了依偎在一起的男女。
她朝着男女的身影狠狠瞪了一眼,“呸,不要脸的东西。”
骂完正欲离开,就听见一声娇俏的声音响起。
“姐姐,你也出来消食吗?”来人一手搭在肚子上,一手扶着腰肢,娇艳欲滴的脸上隐隐带着炫耀之意。
文弘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边,时不时地叮嘱,“红玉,小心一点,可别颠着我们肚里的孩子。”
“我只是回院子而已。”赵氏淡淡的道。
文弘那副体贴至极的模样,真是让赵氏觉得碍眼至极,当初她怀着三个孩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贴心过。
现在她的孩子一个个的没了,她也人老珠黄了,他转头就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去,真是薄情寡义至极!
也是怪她,最近忙着两个孩子的事情,身子也不好,这才让这些小妾有了可乘之机,居然怀了文弘的种,以后这文府的主人只能是她的孩子,别人休想来沾染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