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顶的人看不清这天雷具体落在了山脚的何处,纷纷猜测不已。
“这是哪家的弟子?竟然能引起如此剧烈的异变?”
“看这天雷的威力,怕是要玄侯以上的境界才能引发如此异象吧?”
“看这天雷的方向是往山脚去的,那里住着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吗?”
“易家可真是人才辈出,玄侯境竟然能引来如此异象,后生可畏啊……”
众人的议论声中,天雷之威渐渐淡了下去,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半空中又出现了异动。
紫色电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红色的火焰!
九天荒火从云层滚落,仿佛一场火雨纷然而下,携着雷霆万钧之势,轰然砸落在山脚之下!
所有人目瞪口呆,有反应灵敏之人已经捏起玄诀向山脚掠去,却不敢靠得过近,以免被余波波及。
他们想要知道,这能同时引来九天神雷和九天荒火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原本在主厅内待客的易延也看到了外面的异象,却不知到底是谁。
他共有四子二女,其中二子一女为嫡出,一个庶出的四女儿已经出嫁不在山庄,而两个嫡出的儿子此时正在山脚下迎接贵客,这异象极有可能是他们造成的。
可是如若要升境,不是应该提前准备妥当么?怎么如此冒失?伤了无辜的仆从事小,惊扰了前来观会的贵客可就事大了。
他连忙打发人去查看,自己留在厅内出言安抚那些受了惊吓的客人们。
没有人知道此刻洛九璇的感受。
那些天雷和荒火毫无阻滞地尽数打在她的身上,而她浑身的经脉血肉仿佛经受无数遍淬炼锻造,洗经伐髓的痛楚堪比凌迟,饶是她定力极高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沧承夜在旁边替她掠阵,用自身修为抵消天劫的余波,防止阵仗太大波及外面的无辜。
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透明的结界中,所有的天劫悉数落在这里,一丝都没有外溢。
许久之后,天雷和荒火尽数散去,洛九璇浑身焦黑,又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湿透。
然而脸上却神采奕奕,原本白皙滑腻的肌肤似乎也变得透明了几分。
与此同时,山顶大厅内的众人也都得到了消息。
“什么?你说天劫落在了三少爷的院子?这怎么可能?”
易延拉着来禀报下人的领子,“前几日我见过,他的修为才玄师境,即使今日升境,怎么可能引来九天玄雷和荒火?”
“不敢欺瞒庄主,那天劫只是落在三少爷的院子,但不一定就是三少爷引来的。”
“如今那院子外面布满了结界,小的无法进入打探情况。”
“但是周围的人全都看到了,不信您可以问问二少爷,他也看到了!”
下人正说着,门口进来一个烟青色锦袍男子,朗声道:“父亲,他说的没错,那天劫的确是落在了三弟的院子内。”
来人正是二公子易水寒。
“这是怎么回事?他哪来这么大能耐?”易延冷哼道,碍于有客人在场并不多话,对着众人告罪了一番,带着易水寒往隔间去议事。
“这天劫即使是当初为父我升境时也从未遇到过,他一个玄师境的人如何能引来?”
众所周知,境界越高,会引来的天劫威力则越大。
天劫虽然九死一生,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但若是能挺过来,经由天劫淬炼周身,无论是经脉还是丹田都将有质的飞跃!
“父亲可还记得六妹妹十几日前去三弟那里被打之事?”
易延经自家儿子提醒立马想了起来,“你说的可是后来你祖母将他叫来,想要教训他一番之事?”
易水寒点了点头道:“没错,其实那日大家都错怪六妹妹了,她并不是单纯去闹事,而是那日三弟带了两个陌生人来山庄,六妹妹是去查探的。”
易延反应过来,“两个陌生人?难道跟这次的天劫有关?”
“按照六妹妹当初和我描述,我猜测这天劫是三弟带入山庄的两人引起的。”
易延皱眉道,“那两人在进入山庄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据说是偷了老三的东西被带来山庄拷打询问,有什么问题么?”
易水寒冷笑道:“现在看来,那两人应该是老三请来的帮手。”
“帮手?他请帮手做什么?”易延一惊,“难道老三也想参加名剑大会不成?”
“有这个可能,前几日我和老三交手过,他手上多了一把颇为古怪的剑,只是我来不及细看,想来应该也是名剑之一了。”
“再结合此次天劫,按照三弟的修为不可能引来如此异象,而三弟带来的其中一个男人,据六妹妹那日一见,说是修为深不可测,有可能在我之上。”
听到此话,易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这件事你怎么看?”
“三弟身为易家子弟,若是能寻得名剑名师参加大会,自然是锦上添花再好不过的事情。”
易延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悦还是厌恶,“一个小狼崽子,凭着对山庄有几分用处,竟然连庄主之位都觊觎上了,”
他冷哼一声,“看来是我对他太好了,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父亲的意思是?让儿子去……”
易延摆了摆手道:“不用,让他参加。”
易水寒一惊,他现在将山门口的一众来客丢给大哥,就是因为发现了天劫落在三弟的院中,再结合之前交手时他手中的剑,他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测。
于是急匆匆上山将这件事告知父亲,一来让父亲做好心理准备,二来也是为了打探父亲的想法。
毕竟那小子也冠了一个易姓,若是父亲也想让他参加,那自己对他动手也会收敛几分。
还没等易水寒有论断,易延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让他品尝下真正的绝望,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让他参加,在大会中彻底打败他,打得他再也抬不起头来,他就会清楚地认识到,自己不过是一条被我们养着的狗,妄想爬上我的位置?简直做梦。”
“不过他能不能坚持到和你对战都难说啊,凭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破剑,呵呵……”易延眯着眼,满脸的不屑。
易水寒也适时地笑了一声,“父亲所言甚是,那儿子这就去准备。”
易延颔首道:“去吧,外面的宾客们也等急了,可不能为了一条狗扰了大家的兴致,”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到时候记得注意留他一命,毕竟他还是有点用处的。”
易水寒从善如流,“儿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