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怎么回事?”洛九璇察觉到不对劲,皱着眉头开口询问。
然而榻上的男子却没有回答她。
只见他此刻双目紧闭,眉眼含霜,睫毛上挂满了冰珠,连嘴唇都变得苍白如雪,有一层淡淡的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攀附上他的全身。
他整个人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被缓缓冰冻,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反应。
“该死,这难道就是他提起的寒毒?”在初来这异世的第一天,她就见这个男人发过一次毒,而如今不过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再次发病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的洛九璇打算转身就走,可是不知怎么的,脚像是被粘在地上了一样,一步都迈不开去。
洛九璇望了望此刻人事不省,倒在榻上的沧承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美色误人啊!
而且如果她现在就这么走了,若是沧承夜出了什么事情,她肯定逃不了干系,到时候如果连沧府的人都来追杀,那她在整个北邙国也不用混下去了。
她认命地走上前去,榻上的人已经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嘴唇紧抿,宛如一具好看的冰雕。
她咬破指尖,嫣红的鲜血流出。她将指尖放在沧承夜的唇边,柔软而冰冷的触觉让她心底一颤,酥麻的痒意爬上心头。
温热的鲜血被送入沧承夜的口中,短短几瞬的功夫,沧承夜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身上的寒霜也逐渐褪去。
只见他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眸。
方才随着他昏迷倒下的动作,领口的衣服大敞,甚至开到了腰际,精瘦的腰身上八块腹肌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双眸因为初醒而迷离氤氲,气质妖孽诱人,让洛九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瞬间想到了那日她女扮男装摔入沧承夜浴池的那一幕。
这样看起来,如果她成为八皇妃的话,好像也不是很吃亏对吧?
“抱歉,吓到了?”沧承夜看着洛九璇微呆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她该不会是在担心他?
回过神来的洛九璇收回手,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尴尬道:“啊?没有没有挺好的。你这寒毒怎么回事?”
“从母体中带来的,至今仍然找不到对症的解药。”
“嗯,可是我的血也只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性,而不能彻底解吧?”
“没错。”沧承夜微微颔首。
“那这样的话,就不单单只是毒了,有可能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如果能彻底解的话,沧承夜哪里还会这么大费周章地让圣上下旨赐婚,直接把她抓来放点血不就好了?
“聪明。”沧承夜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
洛九璇快被他晶亮的双眼刺瞎。不行不行她必须得守住底线,什么交易成婚,完全就不靠谱好吗?
虽然有一个八皇妃的身份她的确会方便很多,也不会遇上这么多糟心的事,可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神秘莫测,一不小心有可能会把自己赔进去,万劫不复!
“罢了,是我为难洛小姐了。”沧承夜轻叹道,眸子瞬间黯淡下去,仿佛群星被乌云遮盖,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沧府也有暂时驱除寒毒的法子,就是没有洛姑娘的血快捷有效,我多撑会,也是熬的过去的。”
洛九璇只觉得当头一棒,就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一般。
此刻的沧承夜宛若瞬间被人抽走了精气神,被寒毒侵袭过的身体苍白得甚至能看到皮肤下淡蓝的血管,乌发倾泻下来遮住大半张面容,剩下的半张容貌精致得找不出一丝瑕疵,像极了误入人间的天使。
洛九璇快被眼前的画面刺激得神魂不稳,只能尝试着开口道:“额……要不我先,试试?”
对面的男子身体明显一顿,瞬间抬起头来,看着洛九璇的眼睛亮如星辰,炽热得仿佛能将她烫出一个洞来!
“多谢洛姑娘。”他身体一动想要起身,但是被寒毒侵蚀过的身体仍然有些僵硬,只能无奈地又倒了回去。
“好了好了,你先别动。但是我们必须约法三章。”洛九璇犹豫了下,还是扶住了他的手臂,替他将放在一边的被子盖上。
“咱们只是名义上的婚约,平时生活还是各管各的,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而且到时候若是我发现不对劲,可以随时解除这个婚约,反之你也一样。”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日后你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要迎娶过门,必须提前告诉我,虽然咱们的婚约是一个交易,但是我不喜欢被人戴绿帽子。”
“好。”沧承夜嘴角含了笑意,半磕着眼,就像是饮醉了酒一样,让洛九璇忍不住都要跟着沉沦进去。
然后他的手一动,一张明黄色的圣旨被他不知道从哪里抽了出来。“那现在洛姑娘能接旨了么?”
洛九璇瞪着他递过来的东西,猛然惊觉,这个男人!原来他早有准备!所以他早就料到了她会答应是吧?
该死,洛九璇暗骂自己一句没用。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现在想反悔都来不及!
她愤愤地接过圣旨,将它当成沧承夜在自己手心蹂躏了一番,这才放入怀中。
“这圣旨是你我成婚的信物,还请洛姑娘务必小心保管。”沧承夜浅笑着看着眼前少女的动作。
洛九璇发现这沧承夜今晚极其不正常。往日见到的他生冷淡漠到不近人情,亘古不化的万年冰山脸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就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五百万不还一样。
而此时此地的他就仿佛被谁附身了,不但多次对她面露笑容,还笑得这样阴森森娘兮兮的,让她都怀疑他的性取向是不是出现问题了?
不行,面对这么一张妖孽到引人犯罪的脸,她发现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会忍不住对沧承夜做出什么不好事情来!
“知道了,你休息,我先走了。”洛九璇扔下这么一句话落荒而逃。
而一直候在屋外的燕卢此时已经是目瞪口呆,他是谁?他在哪?屋子里的人是他的主子吗?
可是即使主子反差如此之大,他还是忍不住想要为自家主子竖起大拇指!
厉害,流批!试问这天下还有谁比他主子的套路更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