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就在身后响起。
“不用打了。”
裴晰立即回头,瞳仁猛然放大,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惊喜,“你回来了?!”
云深穿了一身十分宽松的运动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慵懒。
他朝裴晰轻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不是你主动打电话过去,让我赶紧回来的吗?”
裴晰脸上一热,慌乱地瞪了他一眼,“谁要你赶紧回来了?我只是问你还回不回来,不回来的话我就找别人给我帮忙了!我才不是在等你呢!”
“哦,”云深耸耸肩,歪头看着她,“你现在换人的话也来得及。”
裴晰握了握拳,告诉自己要冷静,他才刚回来,不要和他吵架。
她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去,挑眉看着云深,“你这几天都在干嘛?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云深无所谓的笑笑,“手机坏了。”
那天在小黑屋里跟两匹饿狼生死搏斗的时候,直接摔成了渣。
“坏了?”裴晰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坏的?”
“不小心掉水里了,捞起来就没用了,还没来得及去买新的。”
裴晰努努嘴,“好吧,暂且原谅你。”
她又忍不住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云深,看着他身上不大合身的长裤,眨了眨眼。
“你今天怎么换风格了?”
往常他穿衣服,都是喜欢穿干净利落的,而且都喜欢穿刚好合身的,从来没见他穿过宽松款的衣服。
云深把手插进兜里,晃了晃裤腿,“最近反正也不需要出去打打杀杀,所以想换个风格,不行吗?”
裴晰白他一眼,“你想怎么换就怎么换,谁管得着你!”
云深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那请问,裴大小姐是有什么事,这么急着把我叫回来?”
裴晰之前本来是窝着一肚子气无处发泄,想着等云深回来,要么就狠狠冷他几天,等着他主动来跟自己求和。
要么,就狠狠地骂他一顿,把他骂服为止!
可是现在见到他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裴晰又忽然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好像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裴晰垂下眼睫,眼珠动了动,才抬眸看他,“确实是有事情找你。”
“我偶像想见谢庸,可是我们上次去扑了个空,他们那儿的前台小姐姐说,见他需要预约,只有你不需要。”
“所以我才想打电话问你,能不能帮忙约一下谢庸?”
云深的眉宇微微蹙起,“慕简单?她找谢庸做什么?”
“因为我们上次去看的那只蝴蝶。”
云深更加疑惑,“蝴蝶? 蝴蝶怎么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对那只蝴蝶感兴趣?
裴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我们要这样一直站在门口聊天吗?”
云深像是此时才反应过来,从他进门之后,他们的位置就没挪动过。
见云深没有动静,裴晰蹙眉看他,“怎么了?”
“没什么,”云深轻笑一声,“那进去聊。”
说完他仍旧站着没动,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见裴晰没动,才又道:“你先。”
裴晰觉得今天的云深怪怪的,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但总好像在掩饰什么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裴晰转身往沙发那里走,云深跟在她身后,没让她看出自己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小腿上时不时地传来阵阵疼痛,像是伤口撕裂一般,他虽然早已经习惯,但是生理反应却很难克服,难免还是会拖沉他的脚步。
裴晰在沙发坐下,他堪堪停在她面前。
两人一站一坐,互相对视着。
裴晰被他看得都有些耳朵发烫了,眼神闪躲开去,“坐下啊,一直盯着我干嘛……”
云深转身在她旁边坐下,“说吧。”
裴晰拿出她拍得那张蝴蝶照片,“我之前说,这个蝴蝶标本,和我偶像那个签名特别像。”
云深点头,“所以呢?”
裴晰十分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其实,根本就不是像,我偶像画得,就是这只蝴蝶!”
云深坐直了身子,“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偶像的那个签名,就是照着这只蝴蝶临摹的!”
裴晰又把手机里慕简单画得那只蝴蝶图片找出来,给云深看,“这只蝴蝶,全世界只有这一只!它的花纹是独一无二的。”
云深深深地看着裴晰,“你的意思是说,慕简单和谢庸以前就认识?”
他认识谢庸已经很多年了,从来没有提起过慕简单这号人物。
裴晰摇摇头,“不是我偶像和他认识,是因为谢庸的那只蝴蝶,曾经是我偶像母亲的藏品。”
“之前我们去他家的时候,他不是说,这只蝴蝶是他的一位故人的藏品吗?”
云深完全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谢庸认识慕简的母亲?”
裴晰不置可否,“可能吧,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偶像才想让你帮忙联系他。”
云深神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给他打个电话。”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无奈的笑笑,“忘了,我手机坏了。”
裴晰随手就把自己当手机递过去,“用我的。”
云深却一脸抱歉地看着她,“我记不得他的号码,”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卡,“可以装一下我的卡吗?”
明明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裴晰从里面品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
不就只是借用一下手机吗?
裴晰轻咳了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那你等一下。”
她把手机关机,然后去找来取卡针,把自己的电话卡拿出来,把手机递给云深,“你用吧。”
云深十分自然地接果,脸上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冷静又从容。
裴晰看得咬了咬唇,感觉自己刚才那股感觉任由云深借用自己私人手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矫情又一厢情愿。
她往后一仰,躺在沙发靠背上,眼神不善地盯着云深打电话。
云深背对着她,并不知道她在自己身后已经满脸都是怨念。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接通了,云深开口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单刀直入,“是我,你什么时候有空?有人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