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夜北和慕简单一起回了房。
刚刚封夜北强撑着过去,又折腾了这么一番,慕简单放心不下,重新又给他检查了一遍,确定他什么大问题才松了口气。
封夜北靠坐在沙发上,眉宇深锁,脸上是遮掩不住的阴翳和担忧。
“简单,姐姐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慕简单坐到了他旁边,在脑海中把所有事情过了一遍。
“目前看来,她已经分裂出了两个副人格,一个是把你错认成你们父亲的幼年时期的人格,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刚刚看到的男性人格。”
“人格分裂从来没有固定的数量和标准可言,如果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人格,也是有可能的。”
慕简单说到这儿,忍不住把目光放到了封夜北的脸上,抿了下唇。
一般的多重人格患者,都带有基因遗传的因素,封夜北也曾经出现过精神分裂的症状,很难说不是这种病症的潜在人员。
她眉眼深了深,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从瞳仁中划过。
看来,以后必须得再多关注他一下了。
封夜北的眼神显得有些倾颓,交握的十指指节发白,嘴角的弧度压平,“如果不是因为我,姐姐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如果我能早一点掌权封家的话……”
“封夜北!”
慕简单立即打断了他,冷着一张脸严肃开口,“你别胡思乱想。”
“让封玥变成今天这样的人,是你的爷爷,是白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想用封玥来胁迫你,她不会遭受这些!”
慕简单的眸光一点点冷下去,“是那些利欲熏心的人伤害了她,也伤害了你,封玥的事情,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明白吗?”
封夜北被她的声音拉得抬起头,喉结滚动,心里淌过一股暖流,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慕简单的指尖。
半晌,才从胸腔里,闷闷地发出一个“嗯”字。
而慕简单撑在另一侧的手,指甲已经控制不住的,陷进了身下的真皮沙发里。
这件事情里面,她最无法原谅的人就是封老爷子!
封玥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孙女,他竟然能够如此不念骨肉亲情,将她害成现在这副样子!
她越想越觉得咽不下这口气,不管是因为封夜北还是因为封玥,她都不想让封老爷子就这么心安理得地过自己的好日子!
他所做的事情,总得付出点代价。
封老爷子平时确实是很难对付的一个人,他对亲人能够绝情如此,可见就是一个冷血的商人。
可是商人,最在乎的,不就是他的生意吗?
慕简单唇角勾了勾,忽然转头,眼神晶亮的看着封夜北,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封夜北,我问你,你爷爷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生意在谈的?我们去把它抢过来,给你和封玥出口气,怎么样?”
封夜北对上她的眼睛,目光闪烁了一下,嘴唇启了启,最终却撇开视线。
“没有,爷爷的生意都握在他自己手里,我不清楚。”
慕简单一眼就看出他肯定在说谎。
封老爷子一直就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封夜北身上,妄图从他身上夺回封家的一切。
对封夜北来说,封老爷子就是他最具威胁的存在,更别说他之前手里还一直有封玥这个筹码。
封夜北怎么可能会不关注他的动向?!
估计封老爷子就算是出去花钱买瓶水,封夜北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是在哪个商店买的,哪个手下办的事,左手付的款还是右手扫的码。
现在居然跟她说他不清楚封老爷子的动态?
鬼才会信?!
“你少诳我!”
慕简单把手从他手心抽回来,抱臂看着他,一脸笃定,“这世上,恐怕你是对封老爷子的信息掌握的最全面的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手指在手肘上敲了敲,映着水光的眼瞳亮的惊人,要是可以的话,封夜北觉得他现在应该能看见,她头上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在“唰唰”地抖动。
慕简单条理清晰地分析,“让我来猜猜,以你的能力,一般的小公司肯定早早就被警告过,根本不敢跟封老爷子合作。”
“不过嘛……”
她歪了下头,眼角微挑,“四大家族就不一样了,白家和他早就已经是狼狈为奸,如果是纪家的话,那纪阳应该早就告诉我了。”
“那么……就只剩下裴家了?”
慕简单话刚说完,封夜北的脸就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眼神也变冷了起来。
“我猜对了。”慕简单肯定道。
“那也不难啊。”她眨眨眼,全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难的事。
“裴司渊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我们只要给出更高的条件,他肯定会愿意放弃封老爷子那边,来跟我们合作,他不可能跟钱过不去。”
封夜北忽然抬手,面色不善的瞥了她一眼,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冰碴子,“不行!”
“怎么了?”
封夜北盯着她的眼睛,双眸中是呼之欲出的占有欲。
“你之前和裴司渊走得那么近,他明显对你有意思,还妄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不可能跟他合作!”
慕简单无语,翻了他一个白眼,她还以为是多大的问题让封夜北不愿意和裴司渊合作。
结果,就这?!
“幼不幼稚啊你?你这是公私不分你知道吗?再说了,他对我有没有意思,那是他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对他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封夜北的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强硬味道,“不管是公还是私,在我这里,你才是永远第一位的那个。”
他说罢抬手捏了捏眉心,闭眼躺了下去,拒绝沟通。
“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了。”
慕简单知道他这是彻底拒绝交流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想不通,为什么每次封夜北在她面前的时候,就幼稚的像个小孩儿一样。
说好的手段凌厉,威慑全国呢?!
遇见她之后全都喂狗了吗?!
慕简单也没打算再继续说服他,这个男人倔起来,谁也劝不住。
她看着躺在沙发上假寐的男人,提了提嘴角,心里已经有了让他改变主意的办法。
她转身去了外面,给安心拨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