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字一顿。
慕简单瞬间感觉后背一股凉意,从头冷到了脚。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所以这么做,就是要逼她承认身份吗?!
慕简单生平第一次觉得,人原来会这么可怕。
用人的性命,来逼她承认?
慕简单缓缓摇了摇头,牙关紧咬,“你真的不是人……封夜北,你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是个神经病!”
“封夜北,你就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他竟真的为达目的,不把人当人看!
封夜北的眸子闪过一丝什么,却又转眼间消失殆尽,让人难以捕捉。
疯子,神经病?
他的确有病,也的确疯。
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也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
但他绝不会让他的孩子,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慕简单愤怒的声音,惹得路过人群停下脚步,纷纷堵在病房门口围观。
封夜北是帝都城的天,无人不知。
如今看着威名在外的封爷,被一个女孩这般大骂,大家惊得都合不拢嘴了!
“那个女孩是不要命了吗?竟然敢骂封爷是疯子神经病……我,我感觉住在这所医院不太安全……我想转院。”
“这女的也太敢了,快快快,站远点儿,我怕等下封爷动手溅我一身血……”
周围嘈杂议论的声断不绝耳。
封夜北一记冷眼看过去,吓得众人四散而逃。
一时间,病房里外落针可闻。
封夜北这才收回视线,深邃的眸子已一瞬不瞬地与面前的人对视,“所以呢?慕简单,我挖得的这个陷阱,你跳么?”
慕简单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封夜北怕是早已化为灰烬了。
这个陷阱,跳吗?
呵……伯伯命在旦夕,她有选择吗?
慕简单无惧地盯着他的眼,忽然冷笑道,“我跳。但是封夜北,你别以为你这样就达成目的了,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能怎么样呢?”
说完,她便冷冷收回视线,立即奔向躺在病床上的慕明远。
见女孩骂完就走,严易实在是气不过冲了上去,“喂!你这个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
他还不等说完,就被封夜北按住了。
严易皱眉看向他,眼中又是不甘,又是心疼,“封爷,您就这么被她冤枉吗?这件事分明不是我们……”
封夜北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对上男人的视线,严易僵了僵,好不甘心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哪里说得不对?
那病人崩开的伤,分明就跟他们没有半点儿关系!
他和封爷本来想着,慕简单可能是朴无华,所以特意赶来想着收买一下慕明远。
让他帮他们说说好话,劝一下慕简单。
谁知道他们刚开,就看到慕明远满头是血,昏死了过去。
这慕简单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就冤枉人!
更可气的是,封爷竟然还不解释,硬是将这莫须有的罪名给认下了!
严易越想越不甘心,扭头看向自家主子。
只见,封夜北一言不发望着慕简单的方向,狭眸晦暗如深。
此刻慕简单已经顾不上生气了,伯伯现在情况危急,不能挪动,必须立即手术。
而这手术,只能当场做了!
慕简单检查完慕明远后,立即扭头朝封夜北瞪去,“我要手术工具!”
封夜北目不斜视,偏头吩咐严易,“去准备。”
严易点点头,立即去安排了。
封家的人办事效率还是极快的,短短几分钟就将一切都置办好了。
慕简单迅速洗手,消毒,开始手术!
生命至上,掩藏身份……已经顾不得了。
慕简单视线在工具架上转了一圈,便熟练地拿起手术用具,注意力极度专注的操作了起来……
看着女孩一番操作,门口围观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屏凝了呼吸。
就,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这个女孩,竟然敢现场在病房中进行开颅手术?
恐怕多少世界名医,都不敢这么做吧?!
不远处,封夜北修长的身躯靠着墙面,双手环在身前,唇角难得有了笑意。
他猜得没错,慕简单果然就是朴无华!
……
几个小时后,手术终于结束。
慕简单摘下手套,余光冷冷地斜了封夜北一眼。
这么长时间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慕简单嘱咐了医护一些注意事项,转身就准备离开,对男人视而不见,这么算计她,休想让她答应他任何条件!
就在慕简单夺门而出的刹那,男人攥住了她的手腕。
慕简单怒了,“封夜北,你还有脸拦着我?你这么伤害我伯伯,不会还妄想让我给你治病吧?!”
相比女孩的震怒,封夜北的镇定简直与她天差地别。
他垂眸盯着女人愤怒的小脸,语气毫无波澜,“慕明远的事情,你大可等他醒来后自己问清楚,至于你,我现在很需要你。”
感受到手腕上力量的缩紧,慕简单俏脸也冷下了去,“封爷这话什么意思,想说我伯伯的伤不是你做,你觉得我会信?”
这话,封夜北没有接。
对上男人深沉如墨的眸子,慕简单心中像是压了一座大山。
男人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强势气场,将她的气场衬得如蚂蚁般渺小。
甚至有一种想要臣服的感觉。
谁知道他是不是也这么逼伯父的!
得到这个认知,慕简单恼怒更甚,扬起小脸对抗男人,“封夜北,我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想让我帮你救人,门头没有!识破了我的身份又如何?我慕简单不愿做的是事情,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照样不可能做!”
“我劝你死了这份心吧!”
听到这话,封夜北的心沉了几分。
尽管他早料到她会这么说,但真正听到她拒绝后,还是免不了不高兴。
封夜北盯着她,忽然开口道,“慕简单,你难道不想给你母亲报仇吗?”
此话一出,空气几乎都要被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