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为什么刚好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巧合，
实际上牛二跟踪沈阳是真，而他狩猎人口贩子是假。
王羽想要演出一场大戏，就必须有关键人物出现，
而在整个青城最能让王羽感兴趣的就是沈阳，
这个心怀正义的男人无论是放在什么剧本里面，都是让人为之一振的主角。
匕首在女人的脸上疯狂划割，
女人疼的满地打滚，
牛二没有再问女人问题，就是一个劲的用匕首折磨对方。
“不要，不要！”
这种残忍的事情大约持续了整整五分，等到牛二停下来的时候，女人的脸已经看不到一处完好的地方，
“我说……我们拐卖来的孩子都会被送到龙城，到那里会有专门的人接收，其余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你放过我吧！”
女人苦苦哀求道。
牛二却讥笑一声，他抬起匕首一刀扎进女人胸口，
女人的手脚扑腾了一下，接着脑袋一歪彻底死去。
至于其他的人口贩子，牛二在解救沈阳的时候，就将他们杀死了。
“好巧啊！”
刚刚杀完人，牛二一脸血污，他的头扭向捂着肚子的沈阳，那抹诡魅的笑容让沈阳内心发寒。
“改造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叫我牛二。”
“牛二？”
“这是傀儡的名字。”
“名字？你不觉得现在说他的名字很可笑吗？他被你无情杀死了，你却在这里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他的名字。”
“为什么你觉得牛二死了呢？你曾经认识牛二吗？
你不认识！
我代替牛二活在这个世界，为什么我在操控傀儡的时候不能是牛二本人呢？
很多时候我都会按照牛二应该有的思维思考，而不是用我的思维思考。”
“你简直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沈阳艰难的站起来，改造师的说法让他无法苟同，但是他还是有些事情需要和改造师说，
他考虑了半天后，还是将自己的诉求说出口，
“你曾经和我说过人体改造的事情……”
“怎么？你想通了？”
王羽笑着问道，如果沈阳愿意参与人体改造计划，那么他算计市长胡勇心的计划将会有很多地方都可以完善。
“我只知道我需要力量。”
沈阳仍旧感觉他和改造师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隔阂，
但是如今的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想要执行正义，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
改造师虽说可能不是正义的伙伴，
但是沈阳却可以借助改造师的力量维护正义。
可是沈阳又害怕改造师也将他变成傀儡，在他看来，改造师非常有可能这样做。
“你在害怕我陷害你。”
王羽知道沈阳在担心什么，
但沈阳可是他将要举办戏剧里面非常重要的角色，
他怎么可能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
如果可以对沈阳进行人体改造，他会在沈阳的身体里面布置反制手段，但一定不会做出影响沈阳理智的事情。
“沈阳，只有相信我，你才会获得堪比异能者的力量，
我知道想要让你相信我很困难，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是我这场实验中最重要的小白鼠。
我想要获得满意的实验结果，就一定不能伤害你的性命。”
沈阳愣了一秒，他低头喃喃自语，
小白鼠？
真是一个可笑的说法！
“是什么让你总是以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待世人呢？”
沈阳提出疑问。
牛二看向沈阳，他将匕首上的血珠甩在地上，
他张开嘴巴，里面的牙齿满是磕磕碰碰的缺口，
“我是一个孤儿，我代替那些失去生命的儿童向人口贩子复仇何错之有？
还是说，自以为正义的警官大人实际上是罪恶势力的维护者？”
这是牛二的声音，而不是改造师的声音。
沈阳哑口无言，他想起来牛二在杀死裴宁夏后留下来的血字，
我将代表他们的遗志前来复仇，
沈阳终于明白了第一句话的含义，
身为孤儿的少年确实有资格代替那些死去的孩子进行复仇。
那剩下的话呢？
是谁的怒火让这座城市动荡？
人们会恐惧什么？人们为什么会猜疑？
那个上位者是什么？是人口贩卖的组织者吗？
沈阳察觉到改造师掌握的信息一定比他更多，
他想将这些问题提出来，可是直觉让他没有提问，冥冥之中他认为改造师会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这些信息同样是改造师进行实验的关键材料，只有当事件推进到一定程度时，改造师才会将关键材料倒入试剂，从而引发强烈的化学反应。
沈阳和改造师讨论了人体改造，
在牛二将要离开的时候，沈阳做出了内心的抉择，他跟着牛二一起离开繁华的市区，
在漫长的路途中，他的思绪一直没有停止。
接受人体改造，他就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到时候他将面对的不只是曾经他厌恶的仇人，也会是世俗舆论的浪潮，是异能者射向他的异样目光，是普通人看他时的不理解和讥讽，
然而没关系，
在走到牛二生活的地下室门口时，沈阳的眼前又一次出现他下班回家时，推开家门后看到的场景，
妻子在厨房忙碌，饭菜的香气充斥了整个屋子，此刻朝着他扑面而来，将忙碌一天的烦闷驱赶，
这时上了一天学后，在卧室做作业的女儿敏敏会听到她开门关门的声音，然后飞快的冲出房间扑在沈阳的身上大喊——爸爸回来啦！
接着是妻子温柔的笑容……
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他早就生活在天堂之中了。
可是如今他走上人体改造的道路，可能这种生活就会变成指间流沙，从此与他远别。
沈阳……你在做什么？
在沈阳的内心，另一个他抓着自己的衣领发出怒吼，
难道你要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难道即便伤透妻子和女儿的心你也在所不辞？
你可以为了虚无缥缈的正义牺牲生命，但是你怎么能为了虚无缥缈的正义而选择让妻子和女儿坠入险境？
沈阳再一次迷茫，他没有跟着牛二走进刻满字体的地下室，
他在充满温馨的家的门口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