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屿饶有兴致的踱着四方步,慢悠悠的晃到酆宴跟前。
“咳咳!怎么着,您老都已经伤成这样儿了,那跟你单挑的那个,是不是已经进火葬场了啊?!”
酆宴没有吱声儿,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乔南屿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而后又看向酆宴,继续嬉皮笑脸道:“来,让我乔大神医瞧瞧,看看你脑袋是不是让人打坏了!”
说着,他便抬手,覆上酆宴的额头。
酆宴放空的双眼,终于又聚了焦。
他不耐的皱了皱眉头,扬手就打掉了,乔南屿覆在他额头上的手。
可是却因为动作太大,而牵动肋下的伤处。
剧烈的疼痛袭来,酆宴忍不住抽了几口冷气。
乔南屿见状,立刻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直接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别动!”
然后用手指在他的胸骨处,轻轻按压。
“是这里疼吗?”
酆宴忍痛摇了摇头。
“那这里呢?”
乔南屿又将手指,往肋骨处移动。
直到触到右侧第5、6根肋骨时,酆宴又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
“是这里吗?”乔南屿蹙眉问道。
酆宴用力的闭了闭眼睛,而后点点头。
“你忍一下!”
乔南屿再次用手指,按压了那片区域。
这一次,有了他的提醒,酆宴果然忍住,没有再出声。
但略微粗重的呼吸,和额头处渗出的一层细密冷汗,都在无声的昭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你把上衣脱了,我需要再仔细检查一下。”
乔南屿收回手,拧眉看向沙发上酆宴,语气不容置喙。
然后他又转头,对站在一旁的秦化,招了招手,“把药箱拿过来。”
“是,二爷!”秦化立刻将药箱递上。
乔南屿接过,将药箱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接着从里面取出了一次性手套、碘伏、棉签、纱布、云南白药等。
可当他再次看向酆宴时,却见他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顿时生了几分火气,但念在他身上有伤,还是耐着性子劝道。
“阿宴,若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你肋骨那里可能是骨裂了,所以我现在需要你脱掉上衣,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是啊,三爷,你就让二爷看看吧!”
听到可能是骨裂,秦化也紧张的在一旁劝道。
但酆宴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他们说话似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声不吭。
“三爷!”秦化又着急的喊了一声。
可酆宴仍旧充耳不闻。
看着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乔南屿狠狠皱了皱眉。
他转头,对仍要继续再劝的秦化,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先出去吧,让我跟他谈一谈......”
“可是二爷,三爷他......”秦化急的出了一头汗。
“出去吧......这里有我,放心......”乔南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催促他快点出去。
......
待卧室门重新关上。
乔南屿才转身,在酆宴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我很好奇,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怎么会让人发那么大火?”他单手托腮,一脸兴致盎然的望着酆宴。
“什么?”酆宴却像是才刚回过神般,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乔南屿无奈的摇了摇头,又重复道:“我刚刚是问你,到底干了什么,让岱曦发了这么大的火?”
“我......”酆宴拧眉,像是在认真思索,“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起初,我以为小曦她,是在气我打了她的......「朋友」。
于是我就跟她道歉,可......她却说,她并不是因为这个生气。
反而......好像还在怪我,还手不够用力?
之后,她又问我,这场架,是不是早就约好的。
我说不是,而她却只是笑了笑,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所以......小曦她,到底是在为什么生气呢?
她是在怪我,没有提前告诉她吗?”
酆宴有些无措的抬起头,看着眉头微蹙的乔南屿道:“南屿,你知道,小曦她,是为什么生我的气吗?”
“岱曦的那个追求者,到底是什么人?”乔南屿不答反问。
“他......叫伊卡洛斯·诺阿耶,是F国第一公爵,诺阿耶公爵的独子,也是......”突然回神的酆宴,立刻止住话头,改口道:“是小曦的朋友。”
“居,居然是个外国人?!”乔南屿惊讶道。
“他是个混血,有一半的华国血统。”酆宴淡淡道。
“可,可是,他堂堂的F国公爵独子,是怎么跟岱曦认识的啊?岱曦她,不是京大的学生吗?”乔南屿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起初,他以为,小妹的这个追求者,之所以能伤了酆宴,很可能是幕后黑手那边派过来的。
可现在,这F国公爵之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就算这幕后黑手的势力再大,怕是也指使不动F国,第一公爵的唯一继承人吧......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此刻少了镜片的遮挡,酆宴只能阖上眼皮,以免泄露眸中的异色。
虽然小曦并不介意,暴露她雇佣兵的身份,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更何况,现在除了她以外,还有Ghost和梁沉,这两个私自入境的雇佣兵在,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身上的这些伤,都是那个公爵继承人打的?”乔南屿有些愕然的张了张嘴,“那对方呢?你把人打死啦?”
“......”
酆宴掀开眼皮,有些不明所以的扬了扬眉梢。
看到他这反映,乔南屿夸张的呼了一口气。
“嗐~~~我还以为你把人给打死了呢!”他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没有就好!没有就好!要不然,你这感情纠纷,可就要变国际纠纷了!”
说完,又浮夸的大笑了几声。
看着他这造作的表演,酆宴知道,乔南屿只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好让他可以配合的处理外伤。
但他现在,满心想的都是该如何将人哄回来,如何让她消气,确实没有什么心思,去处理别的事。
“南屿,我......”
酆宴本来想说,这些都是皮外伤,不打紧,让他不用耗在这里,可以早些回去休息。
可乔南屿,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般,笑着勾了勾唇角。
“你是不是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将人哄回来?”